还算有几分客气,便上前柔声道:“三小姐,不是老太太的客人,是专程来看您的,说是国公府的!”
“什么?”唐迎像个弹珠一样咚地一声坐起来,差点撞上红枫的额头。
“你说是谁?”她气息急促眼睛发亮外加一脸懵。
“是国公府来人了!管事说马车柱子都是雕花的,上面刻有一个陆字!”
唐迎冲下来穿鞋,忽然觉得脚怎么有这么多只啊,两只绣鞋踢得在地上打转也伸不进去!红枫忙弯下腰帮她穿好。
国公府的人?肯定是华笙!要不是平娘子吧。
她飞快的漱口洗脸穿衣裳一气呵成,那速度简直把肖平媳妇和红枫看的直发愣!
她们哪里知道,这可是唐迎在军营里锻炼出来的本事,坐在梳妆台前,红枫和松香一起帮她梳头装扮,红枫取了青黛要描眉,松香要为她插簪子,唐迎一把拉下她们的手,“不用了!这就去吧!”
于是穿着一身折痕明显家常衣裳的唐迎梳着最简单的法式,没有一点首饰,没有一点脂粉,还带着刚睡起的氤氲眼神就这么大大方方去见客人了。
到了沈近山的正院她才傻眼了!
我天!这是来了多少人啊?
黑荆带着十二个侍卫背手笔挺似石碑一般站在甬道两旁,还有两个书童六个小厮都穿着新衣神清气爽的站在廊下,其中一个不停的朝唐迎眨巴眼儿,正是松针!
丫头打开帘子朝里面通报,三小姐来了。
唐迎抑制了一下兴奋的心情跨了一只脚进去,目光就被屋里一个高大英挺的华服男子给吸引过去了,陆仰!
为什么一个人能令室内熠熠生辉?
能让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
能让人不由自主想靠近?
他是按自己一等公的品级装扮的,一身如月光倾泻的银色缎袍,正是通经断纬织拐子纹的缂丝料,饱满的肩头处光芒隐隐,腰带是织金玄色底子的,一丛丛云纹淡而矜贵,腰间垂着银色丝绦、玉坠、深青色绣金色贝壳纹的荷包,黑色缎面的朝靴一尘不染。
肌肤仍似溪水冲刷过千年的白岩,眉目清湛,鼻梁高挺气节斐然,唇形丰满嘴角微扬,一屋子伺候的下人都屏息凝气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陆仰看见自己日日念着的姑娘走进来,来之前曾设想过几种看见她的情形,却绝对没想到是这么一副家常素素的样子,腮上枕席印子都在,脸庞红扑扑的,眼神虽亮却迷迷糊糊的,杏红的圆唇色泽光润,一头乌油油的头发就梳了个小女孩子的样式,簪子耳环一概没有,素净得像一朵百合,眼光里又带着英爽气质,又似带刺的白玫,两人目光一交接便黏住了,重逢的喜悦掩盖不住对彼此的欣赏,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没有一丝闪躲避人的意思。
沈近山和简氏都发现自己很多余!变成了屋里的两样摆设似的。
唐迎收回目光后才上前行礼。
简氏清了清喉咙道:“珍娘啊!今儿国公爷是亲自上门来向你父亲提亲的……”
虽然之前知道,唐迎还是脸上一热,心里一震,一双眸子更亮了几分,水光涟涟的看向陆仰,后者微笑看着她轻轻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