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林可欣摇着头。“就是多挤了点时间出来编篮子。”
“眼睛疼不疼?脑瓜儿闷不闷?腰酸不酸?”岩哥儿叠声儿的问着。这都是母亲跟他说的,编篮子坐久了,腰酸脖子疼,眼睛也会很疲劳,脑瓜儿会闷闷沉沉,所以得时不时的起来走动走动,他试了试,确实是这样的。“娘,等我忙完这阵儿,我来编篮子,你多歇会儿,不要累着了。”
林可欣点点头。“累了我肯定会歇,我心里头清楚着呢。”
“大妞儿,看着点你姥姥。”说实话,岩哥儿对母亲不太放心。
“好!”
林春花默默的吃饭,不往里插嘴说话。她就是觉得太奇怪,弟弟这还没成亲呢,就跟当了爹似的爱唠叨,母亲这脑袋摔的,可真是太不应该了。
饭后,林春花清洗碗筷,林可欣收拾厨房,她爱干净,喜欢屋里屋外都整洁。
林春花干活利索,却是有些马虎,在娘家住这么些日子,别的不说,她家务活是越发的见好。没办法啊,做事不够细致,母亲看着嘴上不说,回头就抢着干活,她看在眼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只得一点点的改。
就连大妞儿小妞儿年纪小小,也能帮着干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俩小姑娘跟着姥姥,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满打满算两个月吧,如今也是有些讲究了。饭前洗手,饭后擦脸,早晚抹香脂,每天必须洗澡,隔天洗头发,连头发都扎得漂漂亮亮,眼瞅着俩孩子一天天的,越长越水灵,她都有些心痒痒,往后生了闺女,还得搁娘家带啊,瞧瞧,带出来的闺女多周正啊。
中午太阳毒辣,林可欣态度强硬的让便宜儿子睡了会午觉,不能仗着年轻,就不把身体当回事。
早上起得早,被母亲念叨着,岩哥儿只得躺床上睡会儿,这一沾枕头啊,很快便睡着了,还打起了小呼噜,就是这天儿太热,今个儿又没什么风,屋里挺闷,睡得是满头大汗。
林可欣进来看了眼,犹豫了下,到底还是拿起了搁旁边的蒲扇,坐在床边,替便宜儿子一下一下的打着扇子,右手累了就换左手,站着不舒服了就坐着来。
连她自己都从未想过,她竟然会有这么慈祥和蔼的一天!
人心肉长,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岩哥儿待她好,把她当老母亲般孝顺孝敬,她自然也愿意尽力当个慈祥的好母亲。
林春花路过门口,见母亲在给睡着的弟弟打扇子,神情略怔。她以为娘去午觉了。
一直觉得,娘摔着了脑袋,有点儿陌生,许多时候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就连命根子弟弟,仿佛都没那么宝贝了。
其实……是她想多了吧。还是很宝贝弟弟的,只不过有些忘事儿,骨子里还是很爱弟弟的。
见母亲情愿累着自己,热得满头大汗也要给弟弟打扇子,她心里头就有点儿酸酸的,也不知是为什么。
“娘。”林春花轻手轻脚走了进去。“换我来吧,你歇会儿。”
林可欣摇摇头。“不用。”顿了下,又道。“打盆井水来吧。”
“嗳。”
天气很热,井水却很凉爽。林可欣给自己擦了把脸,又拧了帕子给便宜儿子擦擦脸。“水搁这里,你去睡觉吧。”
“我不睡。”林春花说着。“那我回厨房了。”继续编篮子去。
岩哥儿这一觉睡得比前几天要稍稍久点,他睡得很舒服,一点都不热,还有丝丝凉风呢。
哪晓得,睁开眼就看见母亲在替他打扇子,眉眼带着疲倦,他惊得整个人瞬间清醒。“娘!”
“醒了。”林可欣搁下扇子,逗趣的调侃了句。“可算是醒了。”她拿捏着分寸,不敢太过份。
岩哥儿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眼眶都有点红。“娘,胳膊很疼吧。”一手打着扇子,一手替母亲捏捏胳膊。
“不疼,就这点儿事,算什么。”林可欣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舒展下身子骨。“大妞儿小妞儿也该醒了,我瞧瞧去。”
林春花想得很好,抓紧时间,多编些篮子,待到农忙时,她得下地帮弟弟干活。家里就弟弟一个劳力,尽管田地不多,也得累上好几天功夫呢。可惜,现实不如人意。
家里来了客人,是同个村子的,平时不怎么上门说话,不甚熟悉,兴许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四处都忙着抢收呢,她还挺有闲情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