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冒出一股邪火。
就在方义文准备结账走人之时,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紧接着便冲进来七八个壮汉,其中有两人,看着很是眼熟。
这不就是昨天突然闯进去,吓得自己那什么了的两个家伙吗?
方义文见了他俩,心中一喜,转念想起昨天被吓的狼狈摸样,又暗骂自己犯贱。
这伙人闯进来之后,也是和昨天一样,并不多说什么,抡起手里的棒子,噼里啪啦的开砸。
可是这店里的伙计却和行院的姑娘们不同,看到他们冲进来砸店,都麻溜的闪到一旁,抱着胳膊看戏。
那些客人也大多如此,很自觉的从座位上离开,或是躲到二楼的走廊,或是挤在楼梯上。即便有些外地头一次来的客人,也被伙计们提醒着让开了。
“这汉子膂力不错,一棍子下去桌子就劈成两半!”
“那个光头也很厉害,身上的腱子肉都鼓出来了!”
“毕竟是打行的地棍啊,听说还是苏州城来的?”
“可不是吗?一般人也干不了这个……”
他们议论纷纷,全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甚至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方义文看着这班地棍砸得很是卖力,心里未免觉得方才的想法有些对不住郭至理——这念头只是一晃而过,更多的是高兴。
打行的地棍来的快,砸的快,去的也快。
看着满地的破桌烂椅和瓷器碎片,方义文暗自偷笑,哼,这一次还不得让你亏出血来?
他刚才就观察过了,二楼的包间没砸不用算,这大堂里的桌子大大小小就有十二桌,再加上柜台摆设、屏风栏杆什么的,怎么也得十几两银子。
对了,这些损失里还没算上酒呢!
再加上那个什么免单的话,怎么也得五十两上下吧?
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店里的伙计们似乎早有准备,飞快的打扫起来,一边清理着,从后门又抬出崭新的桌椅板凳。
方义文看得目瞪口呆,那些客人却连声叫好,甚至还有主动去搭把手帮忙的。
这特么叫什么事啊?
“这位客官,您的桌子是多少号来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计,对方义文问道。
方义文想了下,答道:“丙午。”
那小伙计笑道:“知道了,您若是还愿意接着吃,那就照着您之前的单子,再来一份。您若是不想再吃了,那就请您自便。”
刚才就吃撑了的方义文,哪儿还吃的下去?不过转念一想反正不要银子,大不了自己不吃就是了!
伙计们不多时便打扫干净大堂,很快就陆续端上锅子,客人们重新坐下吃喝,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
就连门口的队伍,也重新排上了。
方义文喝着茶,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感觉怪怪的。
这打也打了,砸也砸了,怎么这些人一点也不害怕?反而个个兴高采烈的?
不就是不收这顿火锅的银子么?至于这么高兴?
其实这就是他想错了,一顿火锅的花费,在他看来不算什么,可好些人却不这么想。毕竟不是谁都像他这么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