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他便对四九道,“不要声张,叫人来,送我回寝居。”
说完,便晕了过去。四九不敢大喊大叫,默默流着眼泪,去叫了人来,送慕容回了寝居,因为慕容吩咐过,不许他离开茴香园半步,他又只好乖乖的回到厢房门口,守着陌衿。
屋子里,陌衿听到外面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他走了,似乎是被两三个人驾着出去的。
她闭上眼睛,想着日后调一些好的香,做个香囊给他,叫他日日带着,或许能对身子有些好处。
渐渐的,喝下去的药开始发挥效用,凝容的毒又解开一些,她的身子沉沉的痛了起来,每一个关节,每一寸筋肉,都像是被浸在了冰水里,又刺又胀,叫她根本没有办法再想别的。
一直到入夜时分,这种要人命的痛楚一点也没有消减,反而越来越肆虐,她发出来的汗水,吧褥子都沁湿透了,外面的风一吹进来,被子里就一阵冰凉,陌衿浑身发抖,蜷缩成一团。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睡着还是醒着,像是梦,又痛得太过真实,像是现实,又觉得十分恍惚。
半梦半醒之间,似乎有人从背后将蜷起身子的她,轻轻抱进怀里,双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后背传来的温度,好似一轮小小的春日,渐渐将她暖透。
慢慢的,身上的痛消减了些,身体才终于放松了一些。她翻过身,窝进那个温暖的怀抱中,一股幽幽的香气,淡淡的流入她的鼻息,像是好多种药材混在一起的味道,是她喜欢的香味。
陌衿舒展眉头,偎在那人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快到正午时分,她转醒过来。
床上只有她自己,没有旁人。
难道真的是做了个梦?
往后的三日,景桓傍晚时分便来给她送药,还是像往常一样同她说话,但话不多。她喝完药后,他便离开,一刻也不多留。
每到入夜,她虽一日比一日疼得厉害,却总能梦见那个春天一般的怀抱,将她拥住,渐渐的,身上的痛就会都消退下去。
第二天醒来,却仍然只有她一个人。
第四日,凝容的毒算是解了,景桓来为她把过脉,又为她摘下了头上和眼睛上的绷带。
陌衿睁开眼睛,眼前先是一片清白,刺痛双眼。渐渐适应了那光线之后,再看,那片清白的光一点一点散开,黑归黑,白归白,周遭事物的轮廓慢慢明朗,忽而那轮廓又像是一团晕开的水雾般,模糊了起来。
她伸出手,放到眼前,只勉强看得清几个手指,连指甲盖都分辨不出。抬眼看向四周,近一些的地方,能大概分得出是个什么物件,远一些的,只是一团一团的光影,根本认不出是什么东西。
抬眼看着面前的慕容。在她眼中,他只是一团氤氲的墨影,高矮胖瘦根本分辨不出,更不用说相貌了。
陌衿有些害怕,双手捂住自己的双眼,手指微微发抖,声音也在发抖,“我看不清,连你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