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厚宽阔,隐隐有扩展成湖泊的趋势,只是此时他的气息还没有时机填充,境界还没有稳固,但是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洪拳神必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十年前,定下诱杀澹台国藩的计谋,赵督领和洪熙官都在场,那时赵督领的头发还是黑白相间,洪熙官刚满十八岁,远远望了李元昊一眼,露出一个真诚灿烂的笑容,那是李元昊见过的最温暖的笑容,如沐春风。
至于千秋亭最后一位满头灰白头发的人,李元昊觉得很熟悉,但是又特别陌生,千秋亭内的赵督领静坐不动,洪熙官闭目养神,唯独这位灰白头发的人翘着二郎腿,嘴巴不停,喀嘣喀嘣磕着瓜子,一副悠哉悠哉的惬意姿态。
望见李元昊的身影,赵督领和洪熙官起身弯腰:“叩见陛下!”
灰白头发的人也跟着站了起来,扭头。
“先生?!”李元昊失声惊呼,眼圈微红:“您的头发怎么?”
一头青丝的孔唯亭如今满头银白,想来是太和殿前一战留下的后遗症,自己枯竭的内息可以从来,赵督领的伤势可以治愈,洪熙官更是有所裨益,时间可以弥补以往伤痕,岁月可以掩埋过去的悲伤,但是先生的头发却应该是再也难回了。
“哦,我的头发啊!”孔唯亭摸了摸两鬓的斑白,丝毫不在,满脸笑意的说道:“陛下难道不觉得微臣一头白发更添沧桑儒雅了吗?对大家闺秀或者武林女侠的杀伤力可谓更上一层楼,微臣喜欢的很。昨日在京城行走,就博得了不少女子侧目欣赏暗送秋波呢?”
他自傲,更是骄傲,说的洋洋自得。
事实的确如孔唯亭所言,他棱角分明的俊朗外表配上满头银白,沧桑儒雅了许多,但是这话从他的嘴中说出,落入李元昊的耳中,味道就变了,皇帝陛下心中刚刚升起的感动和愧疚顿时烟消云散,脸色严肃的摇头说道:“先生,真没有感到您的沧桑儒雅,只是觉得更老更丑了些。”
孔唯亭哈哈大笑,开口说道:“陛下就不要骗自己了,微臣的确气质更加出众了,这点无需质疑。”
“自恋啊,无耻啊,不要脸啊!”李元昊在心中默默喊道。
孔唯亭的眼神从李元昊的身上移到吴清源身上:“小子,三年游历时光,课业可曾完成?”
“先生布置的课业不曾落下,清源按照先生的意思制定行程,山川大河地理势貌已经牢记在心,只需时间整理书写下来。”吴清源像是学生一般在先生面前讨好炫耀。
孔唯亭点点头:“嗯,以后少些儿女情长,等伤养好了,去四库馆文渊阁,磨上三年五载将所见所闻所记一一写下来。”
“一切都听先生的吩咐。”吴清源格外恭敬。
吃完瓜子的孔唯亭点点头,双手相互拍了拍,弹了弹衣衫,看看日头:“你们继续聊,我先走了。”
说完,他挠挠头,真的转身走了,尊卑不分,视皇帝陛下如无物,但是孔太傅从来都没把皇帝陛下的身份放在身上。
李元昊拉了拉吴清源的衣袖:“清源,你可别和先生学,他不是好人。”
“陛下,不可妄语,先生神姿不凡,是万里挑一的俊杰。”吴清源郑重其事的说道。
“是吗?”李元昊望了望已经远走的孔唯亭,松松垮垮没有正形:“我怎么就看不出他神资不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