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尚云卧在榻上,彻夜未眠,心中思绪万千,师父为他,从丹青门辗转千里到此地,而自己这一身邪火,不知是否有办法治好。
若是这一生都不能得治,岂不是耽误了师父和小师妹。
念及小师妹,尚云眼前仿佛浮现出她的可爱模样,不由得吃吃笑道,师妹天真烂漫,正是大好年华,总不至于陪着自己和师父在此山中度过一生吧。
想到此处,尚云心中一半忧愁,一半喜悦,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为了什么……
恍然回神之时,不由得一阵羞愧难当,赶紧从榻上坐起来,摇了摇头道,“尚云啊尚云,你家仇未报,整日里胡思乱想些什么?”
“想什么呢?”
只听得张怡清脆悦耳之声传来,吓了尚云一跳。
却见张怡从窗外探进一个小脑袋,吃吃笑道,“师兄,快随我来。”
尚云见她模样,不知她是要捉弄自己还是怎样,只摇头道,“这么晚了,师妹不在房中歇息,来我房中着实不好,要是被师父发现……”
“嘘……”张怡在唇间竖起一根手指,急得跺脚道,“千万不要让我爷爷知道,师兄快出门来,姐姐带你去看这山间大好月光……”
尚云听她这么一说,心中不由得一动。
不过这既称其为师兄,又自称姐姐,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尚云苦笑一下,从榻上披衣而起,从窗户爬了出来。
落到地上,只见张怡裹在一件大红色冬衣之中,一张俏脸冻得通红,笑盈盈看着他。
“走吧。”
……
张怡在前面带路,走得极为轻巧。
但见这皓月当空,流光浮动,将这山顶雪境映得洁白无瑕。
在这白皑皑的山间,只留得她这一抹嫣红,宛如雪中梅花一般。
尚云不由得心中一动。
……
两个人逐渐穿过竹林,不知不觉已到崖边。
尚云低头看去,只见云雾缭绕,夜色深沉,这雪山与密云相融在一起,难以分辨。
“师妹小心,这夜色深沉,山间路途难辨,怕不留神就会摔下山去。”
张怡听他说完,蹲下身来,用手向下探了探,那五指入得云雾之中,便没了踪迹,张怡便摸索着坐下来,用腿去试探深浅。
尚云看得一阵心惊,赶紧伸出手去,将她后背处的衣服一角拽在手里,生怕她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张怡将双腿凌空晃荡了两下,果然触不到底,回头过来看他,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好像确实很深,这里便是崖边了。”
尚云点点头,心中害怕,道,“你快上来,万一不留神摔下去,可如何是好?”
张怡点点头,脸上狡黠一笑,道,“师兄,你可记得在丹青门中戏弄我一事?”
尚云听得她这么一说,心里咯噔一下。
但见张怡狡黠一笑,伸手过来拉他,然后整个人向后靠去——
“啊!啊!——”
尚云吓得哇哇大叫,两个人一同从这崖上坠落下来。
这山崖本是南屏山中高峰中的一块突起,状如虎头,也被称为虎头崖,下面几十丈内,皆无一物,山峰内削,若是掉下去,非到下方落地不能停止,实是死路一条。
尚云只觉得整个身体凌空,并无任何可攀附之处,一颗心仿佛停止了一般,胸中一阵窒息,再叫不出声音来。
他忽而想起之前阿爹对他所说的,人若害怕到了极点,反倒是叫不出声音的。
家门被灭那日,也是如同这般情景,尚云记得那邪火焚烧之时,他也是张大了嘴,叫不出一丝声音。
……
“哈哈哈哈——”尚云听见耳边传来张怡笑声。
再看面前张怡,一张脸挨得极近,却并无惧色,反倒哈哈大笑起来。
尚云心道,她为了报复我捉弄她,竟然愿意以死陪葬……
正万念俱灰之时,尚云只觉得脚下一紧,跟着张怡两人突然向上弹了回去。
尚云只觉得天地旋转,日月颠倒,整个人腾身而回,反倒挂在崖壁之上。
原来是刚才张怡拽着他跳下之时,早已在崖上绑了垂绦虫,此刻那垂绦虫发力,便将两人拽了回去。
“啊!啊——”尚云回过神来,惊魂未定地喘息着,只觉得四肢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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