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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文侍郎回来,小心翼翼从怀中掏出个盒子,递给文兰。文兰道“铁姑娘,劳烦取珠一观。”铁翎忙从颈上取出珍珠。文兰打开盒子,将两珠并托于掌上,众人不禁齐刷刷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铁翎之珠黑中带紫,华美绚丽,如黑夜彩虹,映出席上众人瞠目之脸。文兰之珠则润白含粉、宝光内蕴,如雪后朝霞,只是尺寸难免输上一筹,对人脸的反射也没黑珠强烈。(注:对应前面文兰听铁翎为珍珠行骗而哑然失笑,因为她也见过好珠子。黑珠有宝藏之事,更映出众生之脸。)
众人一时被那绝世珠光所慑,都说不出话来,朱红雨更是嫉妒得险些哭出来。文兰将两珠递给杨尺,道“杨兄弟,你素擅土木工程之术,可计算得出,这两珠的大小重量有何分别?”
那杨尺是工具片刻不离身的,闻言立刻掏出来测量起来。公子听得此言,突然啊的叫了一声。
众人不解其意,马上望向公子,公子笑道“且等杨尺算出来再说。”
杨尺一番测量加计算,很快便得出答案,摇头道“怪事、怪事,这黑珠的重量不对,它若是与白珠同等大小的话,重量要轻上好些。”
小妍好奇地拿过去掂了再掂,奈何激动之下,实在无法分辨这其中细小的差别。文兰长出一口气,喜道“果然如此。”
铁翎急道“什么果然如此?”文兰笑道“诸位可听说过鱼目混珠之事?”齐鑫道“就是把鱼目和珍珠放在一起,滥竽充数?”
文兰笑道“鱼目如何能与珍珠混淆?这鱼目二字,指的乃是鱼目珍珠。从上古时代起,珍珠就是昂贵之物,贪利之人为了得到大珠,便想出将鱼眼种入蚌壳,过一段时间后再取出来,外表就很难分辨,只是分量较常珠为轻,所以称鱼目珍珠。”(注:珍珠养殖历史已有几千年,鱼目珍珠是史书上有记载的。)
铁翎不悦道“你是说我这颗珠子就是鱼目珍珠?这是我爹给我种的,无论怎样我都喜欢。”文兰笑道“鱼眼珍珠是急功近利的产物,短则一年,最长三五年定会收割,凌前辈给你种的这颗珍珠耗时多年,当然不是为了贪图省时。”
铁翎奇道“那你是说~”文兰笑吟吟道“若是凌前辈将鱼目换成蜡丸,又当如何?”
场中顿时一片寂静,突然听得朱红雨一声惊叫“宝藏!”飞身扑向黑珠,无奈杨尺紧挨公子而坐,公子袍袖一拂,已将黑珠卷起,还给铁翎,朱红雨摔了个狗吃屎。
文兰道“凌前辈如此煞费苦心种出一颗分量有异的珍珠,加上又只传下这一句遣言,想来个中定有乾坤。”朱红雨急得直冲铁翎喊道“宝藏,西夏宝藏,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赶紧砸开看看呀。”
铁翎怒道“你说什么!我才不会为了那劳什子宝藏毁了父亲给我的珠子。”朱红雨怒道“你傻呀你,这珠子再好,还能比得上宝藏?拿到西夏宝藏,能买成千上万颗珠子。”“再多的珍珠也比不上这颗。”
朱红雨气得险些破口大骂,文兰忙道“想取出宝藏图也容易,先打小孔,将蜡丸捅破,再将钩子伸出去,把丝帛或图纸勾出来就行了。”
朱红雨喜道“你听见没有?打个孔就能把藏宝图取出来了。”铁翎把珍珠装进锦囊,头也不抬道“我不会让它受一丁点破损。”朱红雨气结道“这哪叫破损?所有的珍珠做成饰物都要穿孔的,你这珠子这么漂亮,不正该亮出来让大伙瞧瞧?你把孔一打,金丝一穿,想戴在头上戴头上,想挂在腰间挂在腰间,岂不最好?你现在这种戴法,谁也看不见。”铁翎冷冷道“我就喜欢这么戴。”
任朱红雨说破了嘴皮,铁翎丝毫不为所动,众人看着这两人,难免好笑,但文兰说出如此秘密,心头又是震惊难去。少爷哎哟道“这可糟了,怀璧其罪,铁姑娘以后岂非麻烦不断?”
齐鑫呸道“少爷你慌什么?咱们不说,谁会知道此事?”少爷茫然道“咱们没有宝藏,自然可以理直气壮,可如今有了宝藏又说没有,岂不是要骗人了?”
齐鑫哈的一声大笑,道“少爷你可真是老实人,这宝藏是凌前辈自个儿找到的,传给自己的女儿,别人哪有资格来问?那些贪图富贵的小人,你也以君子之道对之不成?无论谁来问,老子瞪大了眼睛就是不认,活活气死他们。”
朱红雨恼道“可公子也说了,蒙古那边关于铁姑娘知道宝藏的消息迟早会传过来,到那个时候,我们光否认就可以吗?照我说,就该及早行事,趁消息还没有外泄之时,赶紧去取了宝藏,然后大伙退隐江湖享福去。”
文兰笑道“这件事倒也不难应对,咱们只管一口咬定,铁姑娘在汗廷大展神威,蒙古深忌大明有此人才,特的这设下此离间之计,想让铁姑娘回到汉地后,被大明朝廷和江湖人士为难,除去心腹之患。”
齐鑫大力鼓掌道“着啊,师傅他们刚在草原震摄住了那帮蒙古人,蒙古人转脸就来诬陷师傅,门都没有。”石南也道“文小姐这招反制确实厉害,上升到两国离间的高度,大明百姓没一个人会信的。”朱红雨听了,一个劲翻白眼。
公子知铁翎不欲在此事上多作纠缠,便笑道“我们分别也有一年多了,不知道你武功进益如何,若是偷懒,可就比不上少爷了。”此话自是对齐鑫和石南所说,二人齐齐道“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