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但现在也没好到哪去,刀刃滞留在身体里,还在不断移动,正向增强无法治愈这样的伤口,血液像不要钱一样洒在地上,简直洒出了动漫效果。
我知道自己快死了,此时此刻,我完全感觉不到某些小说中所说的平静,我能感到的只有一阵比一阵剧烈的痛苦,一阵比一阵难捱的晕眩,心脏的砰砰跳动,带血的呼吸,耳膜被冲刷的声音,以及,自始至终的,无法忽视的——
好不......甘心啊。
“妈妈......”
※
我快死了。
但我毕竟还没有死。
俗话说得好,英雄和男友总是在最后一刻出场。
只是我没想到,出场的竟然既不是英雄,也不是男友,而是个气喘吁吁的爆炸头。
明明入夜的天气还很凉,他脸上却都是汗珠。
等看到他手中的购物袋,我才想起来,爆炸头家和我家相隔不远,而这一片高档住宅区安静是安静,生活极其不方便,方圆几公里只有一家生鲜超市。
平日里八百年都碰不到一次,没想到一碰到就是在这种要命的时候。
我看到他站在巷口,先是后退了一步,但又很快站定,把袋子一丢,往这里跑了过来。
【剪刀手】没有急着了结我,即使身上的血也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掉,但只是在原地舔着嘴唇,好整以暇地看着爆炸头跑过来。
“小......小胜......”
他没有看我,一眼都没有。
但我能清晰地看到火光在他掌心凝聚。
说实话,我觉得这时候第一反应是想让爆炸头快跑的自己估计已经超出了抖M的境界,这件事结束后我要是还活着的话肯定要去去做个心理咨询。
耳边是再熟悉不过的爆破声。
和我的束手束脚不同,爆炸头上来就是大招,兜头朝敌人罩去。
直到看到这种强大的个性,【剪刀手】才瞳孔一缩想要躲避,但一方面他伤势太重,另一方面他一只手上的刀不是钉在墙上就是被我抓在手里,根本没法移动,瞬息间就被火光笼在了其中。
一直在向外扩张的刀刃终于丧失了力量。
这破刀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根本不沾血,我只好咬着牙在伤口和刀刃相接的地方控制血液高速切割,把刀折断。
伤口扩大的疼痛超出了忍耐限界,都有些麻木了,身体失去支撑,脚下发软,控制不住地往下倒。
就在我以为要扑街时,手臂被往侧面拉动,直接一头栽进了爆炸头的怀里。
要不是场合不对,我真想吹个狼哨。
但现在连八块腹肌都没法拯救我一阵阵发黑的眼睛,任凭谁以那种动漫的方式飙血,估计到这会儿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小胜......”
从爆炸头右手掌心绽出巨大的火光,眨眼间就吞没了跌跌撞撞站直的敌人。
趁着这股反冲力,他在身后的墙面上一蹬,腾空又是一记爆炸,拎着我飞快地跃到了巷口。
用自己的个性反冲前进和被别人用个性带着反冲前进完全是两码事,整个过程里我就跟一块石头一样撞东撞西,揽在我腰上的手好像要勒进肋骨里去一样。
我低着头,感觉自己的胃差不多已经废了,只能看到飞速后退的地面,还有洒成一条的血线。
就在这时,从侧面飞来一片雪亮的刀光。
“小心!”
爆炸头以一种正常人绝对做不出来的姿势在空中扭转,借着第三次爆炸的冲力,稍有些不稳地落在了地上。
他的手仍然揽着我。
烟尘散去后,露出了敌人现在的模样。
【剪刀手】明显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他身上狼狈不堪,只有那几把刀还是纤尘不染,因为速度太快,连一丝血迹都没有,但——
他踩着我刚刚流下的一大滩血。
机会!
我控制这些血液高速流动,直接从脚下切进了敌人的身体里,一切到头。
【剪刀手】站定在了原地。
爆炸头拢在我身上的手一动,我能感觉到皮肤相贴处肌肉的绷紧,他还在警惕着,直到对方终于轰然倒地,就像被掰成两半的一次性筷子。
头顶上传来“啧”的一声,显然是某人在对这种血/腥场景发表意见。
我的血汩汩流出,渗在爆炸头的衬衫和裤子上,但他好像没发现,只是晃晃手臂,一只手像从前那样拍了拍我的脑袋。
“喂,七海和音,不会死了吧?”
我这回真的笑出了声,但没笑两声,喉咙里就都是血腥味,连呼吸都有点不顺畅起来。
“我说,可别真死了啊。”
他提着我继续往人多的地方跑,从这个角度我只能看到他轮廓分明的下巴,一直到躺倒在救护车的担架上,我才得以看到他的表情。
这家伙低头看着我,皱着眉头,抿着嘴唇,那双红眼睛暴躁又凶戾。
“......谢谢。”我说道。
出口的声音很小,我怕他听不到,没想到原本坐在侧面的家伙完全俯身下来,挑高了右边的眉毛。
我赶紧把头摆正,盯着救护车的天花板。
他的声音就响在我耳边,低低的,有点哑。
“你当我想救你?”
诶?
“那只是路过,懂吗?”他嗤道,“是老太婆自己懒得去超市,大半夜的非叫我去。”
哦。
“说起来,真丢脸啊,胆小鬼,老子隔着八百米远就听到你在那哭着叫妈妈了。”
......哦。
正向增强已经用竭,医生们的急救很有效,我的胸口不再流血了,只是刚刚大量失血造成的晕眩还没有过去。
尽管疼得要死,但他的表情那么蠢,语气那么蠢,又说了些那么蠢的话,弄得我有心想开个玩笑。
可我一转头对上那双红色的眼珠,顿时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说实话,我现在根本不想开玩笑。
我现在只想亲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