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移营,我军水师可利用短期内得到的水上优势,借此时东吴水军尚未成型之机顺江而下,直指江东复地,做出登岸作战态势。陆逊必会迫于东吴群臣的压力而回援。即使不然,也可扰乱吴军战略部署。则我陆上主力可在运动中逼敌决战。”
芈桓的方略并非万全之策,自然是还有许多细节问题没有考虑到。但这是目前唯一行之有效的办法了,总比坐以待毙要好上许多。
“此计虽好,但尚有诸多疏漏,绝非上策。”刘备沉吟半晌缓缓的道。
刘备虽然说得委婉,但实际上算是否决了芈桓的建议,他仍然坚持自己移营,秋后再战的决定。
这些古人说话还真是费劲,若要否决,你不妨直说吧,何必拐弯抹角。芈桓有些失望,难道还要自己明说:东吴陆逊会来到联营前放一把火?他们的想法都太过理想化,这都是些自大傲慢的浪漫主义者。
正在大家争执不下之际,突然闻报东吴使者觐见。
刘备颇感意外,忙正了正衣冠,令传入。
此次东吴使者是程秉,只见其入得帐来,躬身一礼道:“我奉吴侯之命,觐见皇叔,特为两家和好而来。”
孙权终于服软,刘备的心中腾地生出一股快感,他冷哼一声,不以为意的道:“即是和谈,孙仲谋欲以何条件做筹?”
程秉向身后随从挥手示意,只见一个侍从双手捧了一方沉香木盒,小心翼翼的敬上。
沉香木打开,赫然是张飞的首级。刘备及张苞睹物思人,心中悲戚,不觉泪下。众人亦为之动容。
程秉再度示意,几个侍从自帐外押入两人,尽皆五花大绑,走了进来。几个侍从分别在这二人膝后猛踢一脚,这两人扑通一声跪倒于地。
众人细看时,乃是杀害张飞的凶手张达与范强。
“刘皇叔,乃是此二人,贼胆包天,暗害了令弟。今吴侯为表诚意,特献上二人,任凭皇叔处置。只愿两家从此罢兵,结为盟好,共据曹魏。”程秉看了看刘备及众人道。
张苞看着仇人近在眼前,顿时又悲又恨,痛哭着便要上前斩杀二人,为父报仇。
众人急忙一把抱住,好容易才止住。
而此时的芈桓,在心中疑惑不解,若是在战败之初,孙权提出议和倒还在情理之中。然而,吴军拜将出征,正当上下一心,准备决战之际,按照常理孙权断不会在此时提出议和。
不管是真是假,若此时能两家和解,我方再乘机提出些条件,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芈桓以目视刘备,眼神中所传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希望刘备提出更多一些要求,乘势退兵,也好解目前这困局。
芈桓的意思不仅刘备懂了,他身旁的关银屏也懂了。只见她小脸气得通红,怒目圆瞪的看着芈桓。
见芈桓始终逃避她的眼神,关银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在芈桓的肋下狠狠掐了一把。
芈桓吃了痛,也不敢叫出来,只好强忍了,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关银屏,后者依然怒意难平,满脸怒容的看着他,眼中似要串出火苗来。
“来人呐,将这两贼人拖下去,凌迟处死,以告慰三弟在天之灵!”刘备突然咬牙切齿的命令道。
“皇叔饶命,我等暗害新亭侯实在是另有隐情啊。”张达、范强二人齐声冤屈的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