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外的山神庙,早在十多年前就断了香火。
低矮的屋顶一半坍塌,瓦砾堆上长满杂草,另一半摇摇欲坠,勉强能够遮风挡雨。庙里的泥像早已倒塌,木头神座被虫蚁蛀得千疮百孔;多年风吹雨打,地面上铺着一层厚厚的落叶与泥垢,倒是十分松软,像张天然的床垫…
徐有旸仰面半躺在神座下,微微喘息,每一次呼吸,都会有鲜血从口鼻涌出来,止都止不住。
他斜眼看着不远处还在昏迷的韩灵肃,女孩伤疤纠结的脸焦黄斑驳,微微皱着眉头,似乎失去意识的情况下,她还能够感受到悲伤与愤恨…
一手捂着胸口,徐有旸挣扎着坐起身,轻声道:“现身吧…我都这副模样了,你还有何忌惮?”
“看来,我还是晚到一步。”
随着说话声,有人踩着枯叶,走进山神庙中。
他披散着长发,绸缎般垂在肩上,脸色有些苍白,却依旧难掩倾国之色;那身天绫青丝法袍上,沾染着点点血渍,已经有些发黑干涸,仍然触目惊心。
徐有旸定神看着面前的男子,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宋…法师?”
“是,亦或不是。”
宋夣浮起一个冰冷的微笑,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十年前,距离此处不远的地方,你曾经打伤了我,逼得我仓皇逃匿…徐上师,你本是天资极高的人,若是潜心修行,何尝是如今这副凄惨的模样?可你却花费了八年时间,扮成樵夫潜入金家,又浪费十年之久,调教这个根本没有半点灵根的孩子。何苦呢?就因为她是金莲花的女儿?”
“不仅如此,她还是我挚友韩志子的女儿!”
徐有旸捂着胸口的伤,指缝里不断有鲜血流下。
之前在雾庄见到这男人的时候,他矢口否认自己到过此地,也否认火岷派众人惨死与自己有关…可眼下,他却大大咧咧的承认了,前后矛盾却不像在说谎。
更何况,宋夣乃是冥灵门前任掌门之子,名门之后,虽然性情淡泊,谈不上好相处,却绝非眼前这般狂娟邪魅,透着丝丝不祥的寒意…
见他上下打量自己,宋夣笑了下:
“你应该已经发现了吧?这个一本正经的好孩子,他始终相信十八年来,自己从未离开过洞真墟,也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为何上师们不许他随意出走,甚至用法器遏制他的力量…其实他们怕的是我,害怕我像十年前那般突然消失,再做出些叫他们吓得半死的事情来。”
“你到底是谁?”
徐有旸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是拼命往旁边挪了下,挡住了晕倒在地的徒儿。
男人笑意更深,眼底却带着狂乱的寒意:
“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们。韩志子抢了你的心上人,你依旧待他如故;这孩子乃是钵池法宗之后,你仍然将其抚养长大…跟那些口口声声匡扶正义的名门正派相比,你这个不入流的小派宗师,反倒更加像条汉子啊。”
“虽然我打不过你…可是,侮辱若耶派,再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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