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火盆,里面也燃烧着鲛人油,应该用作灯塔,为远航的船只指明方向。
她还在左顾右盼,突然身侧一阵疾风,不等她有所反应,宋夣在身后快速施法,瞬间凝结的空气形成一层坚硬的风罩!
“咣当!”
风罩发出清脆的响声,却不是什么致命的兵器,只是把白瓷酒壶,摔成粉碎,落在地上。
韩灵肃心中惊愕。
并非因为遭遇偷袭,而是宋夣瞬间使出的法术,既不是冥灵门的招式,也并非《九周天功》的秘术,而是来自无名宗的控风之术!
他接任掌门不过短短数月,竟然能够将其法术运用到浑然天成,天童的灵赋实在强到惊人…
“冥灵门首座弟子,用的却是无名宗法术。呵呵呵,你果然是个有趣的男人。”
有人说着话,从黄铜镜灯后面绕了出来。
他头发很短,没有戴冠,穿着青布单衣,冬季凛冽的海风中毫无寒意,衣袂飘飘,负手而立,消瘦的下颌留着短须,腰上挂着个酒葫芦,说不上英俊也说不上丑陋,混在人堆里,是很难挑出来的一般人…
散仙井闻人。
他曾在洞真墟向韩灵肃表明身份,说自己乃是东白原金家的先祖,所以才会出手相救金玲珑,同样也曾经救过她…厮杀中她喂宋夣服下的合天升玄丹,就是井闻人相赠——
那唯一一颗真正的仙丹。
所以时至今日,韩灵肃依旧无法将他当成坏人,只有满腹疑惑,不安的注视着他。
“上人,在下现在并非冥灵门首座弟子。”
宋夣依旧恪守尊卑,合手作揖,向他行了个礼:
“这位,便是在下师父、镜花派掌门,请您以礼相待,万莫逾越。”
“掌门?你的师父?!”
井闻人瞪大眼睛,将面前这拥有倾国之色的白衣少女上下打量一番:
“恕我无礼…姑娘,你身上并无一丝灵气,更无仙气,除非你是毫无灵力的凡人,不然,这种情况,我活了这么久,也只见过一次而已…”
“我恐怕,就是您所见过的那唯一一个例外。”
韩灵肃脸上笑嘻嘻的,合手行了一礼:
“井上人,您不记得了吗?我就是洞真墟里蒙您赐药、身上流淌着一半金氏血脉的韩丑儿啊!”
“难怪…”
井闻人听到这个名字,突然脸色一沉:
“难怪啊,能够让天下第一的宋夣俯首称臣,甘愿牵马坠蹬的,除了你,还能有谁?”
“您在这里做什么呢?”
她虽然笑着,眼神却很犀利,紧紧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任何表情的变化:
“明明是朢虚至尊的散仙,与仙寰只是一步之遥,却将自己搅入俗世纷争,真让人匪夷所思啊。”
“最后一次见面,我就说过,看在你母亲是我嫡系子孙的份上,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帮你,之后的事情,请你好自为之…所以,倘若你在这里多管闲事,那么从前好不容易留住的精魄,这一次,恐怕就要真的灰飞烟灭了。”
和从前吊儿郎当的形象不同,如今的井闻人,显得异常严肃,他浑身散发着非比寻常的灵气,那种介于修仙高人与仙寰上人之间的力量,凌驾于朢虚全境之上,是无法违抗的散仙之力!
他几乎是无法战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