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向来长袖善舞,“只是,如今出问题的不是被压制的苏嵩,而是被抬得太高的卿泫安!卿如是私吞救灾物资,卿泫安脱不了干系。如今证据渐已确凿,皇兄有何打算!”
“朕只怕,与卿泫安脱不了干系的,并非只有卿如是一事!你还须细细查探!”
“臣弟遵旨!”
“此外,朕也必须借助苏少傅之力,打压打压他的嚣张气焰了!”许攸之眯起了长长深眸。
“皇兄该不是在想,借苏贵人打压卿贤贵妃吧?”许逸然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臣弟以为,在前朝借苏少傅之手对付卿泫安,那是势均力敌……可让苏贵人在后宫对付卿贤贵妃,岂非送羊入虎口么?”
“送羊入虎口?”
“请恕臣弟斗胆说一句,那卿贤贵妃绝非看上去那么简单!”许逸然道,“而苏贵人生性恬淡,心思单纯,如何是卿贤贵妃的对手?”
“后宫之中,再也不能由卿氏一人独大!”许攸之若有所思,“你说苏贵人是一只小羔羊,朕便将她变成一头雌狮,如何?”
“皇兄……”
“不必再说,朕意已决!”许攸之一摆手,阻止了许逸然的劝说之辞。
许逸然情知自己不宜说得太多,惟有保持沉默。只是,他想不通,皇兄到底要怎样将那恬淡冷清的苏白离变成一头雌狮?
秋名山皇家狩猎前后持续了二十日,待狩猎大军回到平城之时,已是十二月二十五。
许攸之除了当夜便按惯例下榻碧荷苑外,二十六那夜也继续前来宠幸她。
他虽仍是威严不可抗拒,却对她温柔有加,宠溺轻笑。
苏白离明白他如此频密的宠幸,必会让她成为后宫众矢之的。
可她并不敢轻言婉拒,只怕一个不小心,又被他以为是因为心中放不下许逸然。
自她回宫后,常在谭知秋便时时到碧荷苑探望陪伴。郁郁寡欢的苏白离,只有面对谭知秋时,才能偶尔展颜一笑。
“姐姐,猎场围猎定然比这后宫有趣多了。”谭知秋叹了口气道,“姐姐不知,你不在后宫这二十日,可真把我闷坏了,连找个人说话都找不到!”
“不是还有别的嫔妃吗?”苏白离看着她难得愁苦的模样,忍不住轻笑道。
“她们都无趣极了,我跟她们根本合不来!”谭知秋撅嘴道,“姐姐,幸好你如今回来了。后宫真的乏味至极……想想我们要在这里过上一辈子,真是可怕!”
谭知秋的话语,又触动了苏白离的心事。
深宫寂寞,有多少女子是心甘情愿入宫的呢?
“姐姐,你到底终日里愁些什么?”谭知秋不解问道,“姐姐陪皇上到秋名山狩猎,定然极为有趣,不妨跟妹妹说说有趣之事吧?”
苏白离淡然道:“也没什么有趣的。”
有什么是有趣的呢?是丛林奔跑狩猎?是烂醉如泥却一箭双雕的王爷?抑或是那满屋幻美的萤火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