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柔的受教,郑玲珑心下满意。
甄柔却以为郑玲珑点到即止,不想郑玲珑满意之下又道:“我看仲策对你极为上心,现在只认定你是他妻。而上宗庙这等大事,还得需男人来办。所以,你当打铁趁热,趁仲策养伤这段时间耳提面命,说服仲策为你上宗庙记名之事据理力争。我相信,只要仲策坚持,定能说服大人同意,只是免不得他父子因你生嫌隙,以后你少不得会受两边埋怨。但是总比夜长梦多要好。”
是这样的。
受埋怨,比夜长梦多要好。
但是,无论成为他们父子间的罪人,还是夜长梦多由妻变妾,都对她不利。
她为何一定要从中择一呢?
甄柔颔首接受了郑玲珑的提醒,但是没有作声表示是否遵循。
郑玲珑见甄柔点头,已低头重新戴上斗篷的风帽,告辞道:“今天我就言尽于此,这只是我一番拙见,一切还得看阿柔自己的意思。前面就是转角了,我的院子正好和你相左,就先各自回去,有事尽管差人找我。”
如此,妯娌俩终是话毕分开。
路上,郑玲珑身边打伞的秀丽侍女阿致,见前方提灯的侍女乃可信之人,终是忍不住问道:“三少夫人不过初来驾到,到底如何还不知道,您为什么要这么帮她?”
郑玲珑一听不禁挑眉,反问道:“你真认为我在帮她?”
阿致一愣,忽然想到郑玲珑非寻常女子,先是风光嫁入青州牧杜家,后来杜家战败,以为她即使有少见的美貌依仗,至多不过被曹勋收为妾身,却没想到竟能以二嫁之身,直接成为曹家的大少夫人,阿致对郑玲珑充满了信服。
此时这样一听,阿致眼睛一亮,声音下意识压低道:“那您是为了……”
犹言未完,郑玲珑忽地破涕为笑了一声。
阿致不解其意,目光疑惑。
郑玲珑却举目望向雪夜茫茫的前路,曼声徐徐道:“我当然是为了帮她。刚才我不是说了么,她是仲策之妻,而仲策是我和那个……”顿了一顿,改口复道:“仲策是我母子在府中的依仗么?”
“可是她能不能上宗庙记名,成为名正言顺的三少夫人还难说!”阿致思忖道,“若是一直不妻不妾——”
一语未了,郑玲珑直接打断道:“不会!仲策一向言出必行,既然在三军面前与她完婚,必然会让她成为正妻。”
阿致听得越发不解,“如果她迟早都会正名,那您为何还要如此警示她?”
郑玲珑转头看着对自己忠心不二的阿致,也只肯吐露道:“她娘家势力不显,即使成为仲策之妻,也会友好我母子。为防夜长梦多,真让其它女子上位,不如就我和她做好姐妹。”
说毕,不再多说一字,径自回了院子。
另一边,阿玉听了郑玲珑一番话,一路上心惊胆颤,但顾忌前方提灯引路的人,只得压下不表,一路回了院子。
好不容易等到张伯离开,亲自带人去接曹劲,就她与姜媪在寝室外间伏侍阿柔,阿玉立马道:“娘子,若一直不予您上宗庙正新妇之名,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