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竟然不易孕,亦不易保住胎儿。若是强行保住腹中的胎儿,很可能一尸两命。
这种情况下,她的身体受得住去彭城这一路上的颠簸么?还有她一但真遇到最坏的情况,她撒手人寰了,她的满满怎么办?满满可才四岁啊!
该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呢?
她该怎么选择呢?
好难,真的好难。
为什么一切都好好的,就突然在一天之内发生这么多事。
甄柔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静静地想一想,再做出决定。
是的,曹劲说的是最为理智,无论对她,还是对满满,都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哪怕腹中的胎儿还未成型,那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分明还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上,却因为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私选择,就要将它的出生扼杀么?
才一想到这里,甄柔就抗拒的摇头。
她办不到,不尝试一下就放弃,她真的办不到。
还有一旦小产,曹劲势必不允许她立即上路回彭城,难道让她见不到母亲的最后一面么!?
不仅如此,薛钦临终前的话,她至今都还记忆犹新。
薛钦说,他前世最后一刻,听到曹劲登基为帝,却立侄子曹虎为太子。若曹劲有子,又怎会立自己的侄子为太子呢?
是以,自薛钦自刎而亡这半个月来,她心底深处一直有个隐忧,今生曹劲很可能和前世一样无子。
如今她好不容易再次怀上了,她若为了自己的性命放弃这个孩子,她有一种很深的预感,她和曹劲不会再有孩子了。
心念至此,甄柔混乱的脑海仿佛霍然明朗了一般,她缓缓从双膝间抬起头,眼睛直望进曹劲的黑眸深出,然后逐字逐句肯定道:“夫君,我知道你都是为了好,可我不能这么自私。你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却至今无子,我不能一边阻拦你纳妾生子,一边又为了自己舍下你我的孩子。而且我母亲病危,彭城距洛阳上千里之遥,我一旦小产如何上路?所以,我想好了,孩子我要留下来,并且再等三日后满满四岁生辰宴结束,我就启程去彭城。”
将自己的决定一说完,甄柔知道曹劲必会反对,她也顾不得有外人在场,立马用手覆上曹劲的薄唇,继续道:“夫君,你曾许诺过会答应我一件事,我当初带君侯夫人上洛阳求医时曾要用这个许诺交换,但你没有允许。那么,我现在用,我要你答应我,让我留下这个孩子。”
言至此处,甄柔的手依旧不从曹劲的唇上移开,目光却看向跪在一旁的三位御医道:“三日后我要启程前往彭城,这一路山高路远,还望三位大人能随我同去,保我母子平安。最后不论结果如何,我许诺绝不问责诸位及其家人,并将铭记三位的相随之情!”
他们这些做御医的,最怕就是掌权者一个迁怒,不仅要他们陪葬更伤及他们的家人,听到甄柔的保证,再一想曹劲对甄柔所表现出的在意,心中已偏向了甄柔,又加之听甄柔拿他们夫妻之间的一个诺言要求曹劲,他们心想曹劲不是言而无信之人,故当场齐声应道:“谨遵夫人命,小的定当一路竭心尽力护住夫人和小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