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县往西往西再往西,连绵的山川横亘,如一条盘踞在大地上的巨龙。
层层叠叠的山峦,高耸茂密的树木,形成一道又一道屏障,阻隔了山里人出山的道路,也阻隔了山外人进山的道路。
山里山外,形成两个世界,彼此少有沟通。
山地之城!
它不是某座城池的名字,山外的人用它来指代十万大山里所有的村落和可能存在的城池。
在他们看来,这是一个带有尊敬意味的称呼,说一个人来自山地之城,总比说他是山民甚至山贼强得多。
至于更具体的,山民是否来自不同的地方,十万大山南方的居民与北方的居民有什么区别,山外的人不知道,也不在乎。
“何止是山外的人,住在十万大山里的居民,有多少人了解十个山头之外的世界?”
“一座又一座山,一棵又一棵树,不仅是出入十万大山的屏障,也是十万大山内部的屏障。”
人类尚未崛起时,山与树构建成的无数道屏障阻挡了妖兽的视线和脚步,人类正在崛起时,山与树构建成的无数道屏障成为猎人们狙杀妖兽的战场。
一张弓、一条狗,猎人们走出家门,离开村庄,迎接他们的是死亡和辉煌。
那是个荣耀的时代,十万大山和山中的猎人牢牢的捍卫着人类的西方。
山中的每一块土地都洒满祖先们的热血,每一座山谷都回荡着妖兽不甘的吼叫,每一棵树、每一块石头,都见证着祖先们孤独的身影和他们眼中直至死亡也不曾熄灭的火焰。
牧修山,名字是父亲取的,包含着父亲一生最大的愿望,也是他的愿望,整个十万大山的愿望。
他曾以为自己会跟父亲一样,满腔热血渐渐冷却,愿望只在梦中出现,垂垂老矣时眼前闪现少年时的豪情万丈,然后带着一丝不甘和遗憾离去。
山与山之间没有道路,只有一条被人反复踩出的崎岖小径,勉强能通行独轮车,也是山里唯一的运输工具。
此时小径上铺着两根木条子,很长,看不到尽头,一直绵延到视线的尽头。
木条子的截面方方正正,铺的十分整齐,每一处距离都是相等的。
整个村子的人都守在小径边上,伸长了脖子向远处眺望。
“驾,驾”
马蹄声渐渐近了,一匹瘦马从山脊转过来,紧接着是赶车人的身影,再后面……是一辆马车。
车上坐满了人,有十来个,有老有少,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眼角挂着连他们自己也不知什么滋味的泪水。
牧修山还没有老,他的血还是热的。
在山中建造木轨比他想象的要难,有地形的限制,也有人为的因素,建成之后后期的维护也很麻烦。
“修山……我一定要将十万大山修成‘平地’,就用眼前的轨道。”
他是十万大山最好的猎人,猛虎在他跟前都会瑟瑟发抖,任何困难也拦不住他。
牧修山闭上眼睛,他又看到了梦中的山城。
……
李苏海的表情很古怪,时而兴奋时而难受时而迷惑。徐安宁担心自己的判断出错,问了几次,可他什么也没说。
“应该不是受伤,”徐安宁暗道,很快他露出一丝恍然,“他之前浑身绽放‘珠光宝气’,却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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