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向建奴纳贡称臣不成?”
杨麟瞪了一眼对方,摇头道:“马巡抚误会下官,下官意思非常明确,那就是不能两线作战,即便强悍如魏武帝曹操之辈,强如我大明,若两线作战,尚且难胜,何况我们今日四钏,在座诸公?”
说起大明,大家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但如果说起魏武帝曹操,那可是妇孺皆知,众人理解当然与众不同。
马乾还是摇头道:“这话还是让人难以明白,如果不两线作战,难道我们只在一边征伐,而在另一侧任由对方肆意攻击吗?”
杨麟摇了摇头道:“马巡抚误会在下了,最高战略当然是完全避免两线作战,集中绝对兵力在一个方向击溃对方。
但若真的遇到两线作战场景,那就需要一方固守,力保局势不会颓靡,另一线则集中兵力全力彻底解决战斗。”
整理了胡须,樊一蘅点头道:“你说的我等明白,军旅之事,最忌讳两线作战,过去虽然有所顿悟,但不像你所说的这样明白。
战场上行军,不但将士疲于奔命,而且征用民夫,破坏弄跟,确实十分有害啊。
这次督师王阁老虽然得到云南叛乱的消息,担心影响军心士气,没有告诉各位,也是担心大家两线作战所致啊。
但如今鞑子已经进入汉中,叛军也已经占领云南省大部,斯情斯景,为之奈何?”
从桌上拿起茶几喝了一口,清了一下嗓子,杨麟继续说道:“大人所问,也是下官所思。俗话说以史为鉴可以知兴衰。
各位想想,当年关羽败走麦城为孙权所杀之后,刘玄德为何有底气倾师东征?
刘备病死白帝城,魏吴大军压境,诸葛亮为何有底气七擒七纵孟获,终于平定南中之乱?”
樊一蘅想了想,说道:“汝贞,你是说因为汉中在手,蜀汉大将魏延据守汉中之故?”
杨麟点了点头,说道:“各位,从中原入寇四钏,不外乎两条道路,一路从汉中,沿着金牛道而下,另一路则从湖广沿着长江逆流而上。
其实除了这两条道路之路,若贼寇占领云贵地区,也可以长驱直入攻入四钏的。”
四川巡抚马乾一听,笑道:“如此说来,汉中重要,云贵亦重要。
你刚才一再说不能两面作战,但现在两面受敌,如此不知你葫芦里面买的什么药?”
按察使钱邦芑嘿嘿笑道:“马巡抚,大人的意思当然是先取汉中,只有完全巩固汉中防守之后,才可如同当年诸葛武穆一般征讨南中啊。”
众人恍然大悟,一个个点头称是,但如何用兵,大家则没有主意。
对众人来说,莫说满清鞑子兵,就是大西流寇也十分难缠。
别的不说,单说樊一蘅帐下亲军,这两年在叙州与流寇偏师(张化龙部)也互有胜负,现在要面对满清鞑子,众人没有主意。
虽然义勇军不过两万之众,但自从起兵以来终极目标当驱逐鞑虏恢复中华,面对鞑子兵与流寇兵,杨麟则显得非常坦然。
如今流寇有众十余万,驻扎在绵州一隅,困兽犹斗,当消耗其锐气,最好方法当驱逐其北上抗清。
到如今众人不再像初时那样轻视杨麟,有的更是暗自佩服不已,对方虽然年龄轻轻,但其才智不再自己之下。
众人虽然意见一致,但如何用兵,兹事体大,川陕总督樊一蘅不能决,暂令众人各自回府详加考虑。
回到府中,想起白天之事,杨麟还是感到心有戚戚。
刚刚归顺的江鼎镇叹息道:“大人啊,今天樊一蘅、马乾演双簧戏一个打一个拉啊。
樊一蘅明明知道叛军占据云南,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治大人之罪?”
杨麟内心一惊,若有所思长叹数声道:“各位,国事艰难,我等还是要听朝廷的。
现在满清入川在即,而张献忠部主力更是驻防川北随时可能进入顺庆府抢夺粮食。
CD平原沃野千里,天府之国,我们义勇军能够控制十余个州县,也非常不错。
只要治理得法,用不了几年,地里出产的,并不比顺庆府、潼川州少啊。”
众人大惊,龚完敬叩头道:“大人,汝虽为良善之辈,观樊一蘅、马乾等人一个个长于心计。
今天会上就有罢黜王日孟汉洲知州之动议,若假以时日,恐城都平原周围数个富庶州县不再为大人所有啊?”
杨麟一震,但随即想起满清鞑子入川之事,内心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