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奴有生以来第一次传唤她人,“苏绮,把我的暖汤拿来。”
南奴的声音很低很柔和,像春天的绵绵细雨,苏绮乃是顺王爷的庶女,顺王爷遭罪锒铛入狱后,苏绮便寄养在恭王爷名下,逃脱贬为官奴的命运。
“如今天气渐寒,喝些暖汤养胃去去寒,对郡主的身子也是有好处的。”南奴说着便将暖汤递给杨姣身边的侍女。
杨姣拖着疲软的身体福身感激涕零,“多谢公主赏赐。”
江有宁捂着口鼻,右手轻扇空气里弥漫着的虚脱味道,抱怨道:“郡主好金贵的身子,因为你一个人延误大家伙的行程,还在这里惺惺作态。”
杨姣身边的侍女不依不饶,反驳道,“我们家郡主当然比你金贵多了。”
江有宁心直口快道,“别说清河郡主,就是龙辛公主在辛国是金枝玉叶,但是到了车臣国是凤凰还是山鸡,就会一清二楚了。”
“公主有的是做凤凰的命,不像有些人只有做山鸡的命,不过奴婢还听说过捡高枝攀的野凤凰,不知道江小姐是哪一种?”童姥秒死人不偿命的小眼神,和她那毒舌的嘴巴配合起来简直天衣无缝,犀利如剑。
“杨姣连累大军,请公主降罪!”杨姣跪地告饶声色具哀,本想借机抬高南奴的身份,让她以公主之尊惩罚江有宁,但南奴却并没有想到这层。
“清河郡主请起。”南奴扶她起身,江有宁立刻看出杨姣心里的算盘,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于是便不敢再多事,轻蔑地瞥了杨姣几眼得意离开。
杜鹃来报,荀弋有要事禀报,南奴便在童姥的陪同下召见荀弋。
“启禀公主,明日车队将到达临境,届时将由车臣国的大军护送公主。”荀弋抬眼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这份倾世容颜竟与小师妹如此相似。
“大胆荀侍郎,竟敢对公主无礼!”童姥严厉训斥道。
荀弋立刻伏首认错,“在下失礼了,请公主见谅。”
南奴初见他时便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也许他也是这么觉得吧,因问道,“荀侍郎可是将我错认了?”
荀弋低声感慨道,“公主慧眼。初见公主时便觉得像极了臣阔别已久的小师妹。是臣失礼了。”
南奴看见他眼眶里晶莹的泪花,细微末节仿佛来自心里珍藏的念想。“荀侍郎不必挂怀,一路上若非荀侍郎周全,又怎么会如此顺利呢?”
“多谢公主体谅,臣告退。”荀弋怅然若失地告退,南奴留恋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仿佛要告别挚友,不忍分别。
童姥带她去休息,养足精神便继续赶路,到达临境地带后,车队便转交给车臣国的将领护送。
南奴掀开车帘回望荀弋和远去的辛国将士,她一直都是四处流浪,这次竟会如此不舍,这种依恋的情感甚至远超过车臣国带给她的惊喜和激动。
荀弋伫立在原地注视着远去的车队,直到渐行渐远的车队消失在自己眼前,幽幽轻叹,纵马离开。
经过杳无人烟的崇山峻岭和车水马龙的闹市,来到王城,高耸的宫墙外重兵把守,几座玲珑剔透、造型别致的角楼映入眼帘。
车臣国地势较高,王宫因地而建,不比辛国的行宫,富丽堂皇,但浑厚的建筑群高塔堡垒,铜墙铁壁一般,南北沿着中轴线交纵延伸不见尽头,却更加庄严巍峨。
车队载着她们驶进王宫,燃烧的少女心和名利恩宠交织在一起,连着青春的馥郁芬芳埋进宫墙大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