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姥说道,“杜鹃自知犯下大罪,此刻正跪在殿外听候娘娘责罚。”
“让她进来,本宫有话要问她。”南奴吩咐道。
杜鹃低头弯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自行请罪,“奴婢有罪,还请娘娘责罚。”
南奴第一次真正以主子的口吻训斥,“你的确有罪,私自更改本宫定下的舞裙,酿下大祸,险些连累贤灵殿所有人。”
侍女们屏住呼吸,一言不发,贤灵殿里飘荡着南奴和杜鹃的声音。
“奴婢知罪,奴婢知罪,求娘娘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杜鹃磕头认错第一次对她感到畏惧。
那是奴才对主人的畏惧,每一个奴才都害怕失去主人的信任和宠爱,从前南奴丝毫没有主子的架势,杜鹃甚至敢指手画脚,时至今日她才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
“本宫问你,你是如何想到要将本宫的蓝色舞裙换做大红色的?难道你不清楚后宫的规矩吗?还是你与人勾结陷害本宫?”南奴审问着,言辞凿凿,神情严厉。
杜鹃叩首,直呼,“奴婢对娘娘忠心耿耿从未有异心,还请娘娘明鉴!”
“既然你说自己没有异心那就将你偷换舞裙的经过说明白点。”童姥接着话,顺带提醒她。
杜鹃泪眼婆娑地说道,“奴婢那日去尚衣局就听见那里的人说,君上的生母曾经着一袭红裙引起圣武君父的注意,后来深得圣宠,便生下君上,最终得以册封。奴婢想着在老太妃寿宴那天让娘娘出尽风头,又怕娘娘您不屑这般争宠,所以才私自偷换。”
杜鹃的声音越来越细微悠长,更加没有了多少底气。
杜鹃的话未必有假,南奴思量着能够打通尚衣局又煽动朝臣,做的这么滴水不漏,郭芙月显然脱不了干系。
她贵为东宫之主,掌控着大半个后宫,前朝又有郭家的势力帮衬着,想要对付自己简直易如反掌。
权熙公主发了疯似的想要扶持昭姬上位,可是斗了那么多年也撼动不了郭芙月,偏偏志在必得的西宫处,又被突如其来的南奴不费吹灰之力夺得,哪能甘心。
“娘娘,嫔妾的父亲那日可是带头参奏辛妃,没有辛劳也有苦劳吧?”湘美人娇若梨花的试探着郭芙月的意思。
郭芙月摇着扇子,轻飘飘地说道,“放心吧,本宫已经给兄长递了话,相信用不了多久你父亲和你弟弟就会有好消息的。”
湘美人的父亲文官出身,区区五品,没有实权不说,还深受武官排挤和欺压,这些年对郭芙月左右逢源,拍尽马屁倒也捞了不少好处。
“娘娘,嫔妾可还听说昨晚君上亲自抱着辛妃回宫,想必君上对她仍然用情至深,会不会追究啊?”湘美人化欣喜为担忧。
郭芙月不为所动,轻笑一声,泰然处之,“怕什么?君上就算是追究也查不到咱们,再者说他的亲妹妹串通尚衣局闹了这一出戏,就算要惩罚也轮不上咱们。”
“还是娘娘技高一筹。”湘美人笑道。
郭芙月向来看不起权熙公主的智商,做事没什么脑子,一个劲儿往前冲,不过这样倒也省了她不少麻烦,隔山观虎斗,等着坐收渔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