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扮男装的白衣少女听着周扒皮的斥责声,无奈的嘟了嘟嘴,“我真的是出来的时候走的急,忘带钱了,你就不能通融通融吗?”
周扒皮嘴角一抽,这小东西你要是个姑娘家在你周爷面前卖萌求通融,那还好说,可你一个小娘炮对着你周爷求通融,真的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怪恶心。
“哼,吃白食是吧?来人!”他怪异的哼了一声,小胖手一挥,立刻有几个精壮的男子向着他靠拢过来。
这些精壮男子,一个个人高马大,身高八尺有余,身上隐隐流动着微弱的灵力波动,看样子还是修炼之人。
而一米六出头的白衣少女在他们的映衬下,倒显得更加娇小了。
白衣少女见状,黛眉轻蹙,娇喝道:“你别乱来,要不然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苏念听着少女酥酥软软的轻斥声,心想这小丫头片子倒是挺逗的,说起狠话来还这么可爱。
周扒皮听到少女的警告,不怒反笑,小胖手高高甩起,指着酒楼中央的牌匾自豪道:“小东西,我看你是昏了头,看到福林楼上方的那个字了吗?”
苏念闻言,抬眼望去,当瞥见牌匾上的那个小字时,目光中陡然划过一丝冷意。
“啊?不就是个杜字啊,怎么啦!”白衣少女撑起脚尖,仔细瞅了瞅道。
“我们福林楼可是泰安杜家的产业,你给我听你着,我管你什么来头,是龙来了这里就得给我乖乖的盘着,是虎就得给我老老实实的卧着,怎么着?你还想反抗。”
周扒皮得意洋洋的指着牌匾上的那个杜字,豪气干云道。
杜家,想不到这居然是杜家的产业,怪不得这掌柜说话方式这么横!苏念眉头微挑,当听到那刺耳的‘杜’字时,脸孔上的冷意又冰了几分。
百家姓中苏念最讨厌哪个姓,杜姓首当其冲,原因无他,因为苏莫缇讨厌他们。
苏莫缇的父亲正是如今南楚的左将军,升侯杜南升,而当年将她逐出杜家的人,正是杜南升。
这杜南升不是别人,正是现在泰安杜家的领军人物,现任的杜家家主。
由于生母异族的血统,加上庶长子这个尴尬的身份,苏莫缇儿时在杜家的待遇自然好不到哪去,也许从她的出生起,便是错误的。对于杜家长房的有意欺压,生父的故意忽视,这些构成了苏莫缇坎坷的少年时期。
可这些并没有让她心生怨恨,她努力,她奋进,为的只是想早日出人头地,带着母亲离开这受人排挤的杜府。
苏莫缇可以不在意她所受到的一切委屈,尽管举步维艰,可她仍旧怀着一颗热诚之心,在满是荆棘的道路上,匍匐前行。
所有的不公,委屈,欺凌,她都可以微笑着忍受下来,因为她知道在那冰冷的杜府中,总有那么一个她认为全天下最温和,最慈善的女子,在默默等着她。为了让母亲早点过上好日子,她就像是一只扑火的飞蛾般纵使遍体鳞伤,依然奋力高飞。
可是有一天,那道她心里的光消失了,在苏莫缇满怀欣喜的回到府时,这道光已然熄灭。
那一天,迎接她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那一天,整个建灵城都下起了沥沥的小雨,那一天,世人眼中那个总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默默隐忍的杜家小废物做了一件轰动整个建灵城的大事,也是从那一天起,众人口中叫骂着的小废物,彻底的黑化了,无人知晓她究竟去了哪里。
一别十年,当她再次回来的时侯,已然没了当初的棱角,再回首,如今的她,已经是权倾朝野,一骑当千,杀得凉,魏蛮子不敢越瑶池半步的雪衣侯了。
苏莫缇对于杜家的恨意有多深,苏念不知晓,但一想到杜家人曾经对阿姐造成的伤害,苏念每当想起,就会像只气炸了的狮子,巴不得将这些人大卸八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