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
户部尚书林连正刚一张口就被轩辕奕凌厉地打断,“林爱卿,你称呼朕什么?”这一瞬间,轩辕奕眼眸微眯,幽蓝若冰,冷芒乍现,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站在台阶上负手而立的人君临天下的霸凛气场。
前一刻优雅儒和,令人如沐春风。下一瞬犀利冷穆,使人莫名胆寒。众人今日才算是重新认识到了这位昔日温雅和煦、不与世为争的大皇子的另一面。
“皇上恕罪!”林连正惶恐地跪下叩首,他自知皇上,也就是如今的太上皇都亲自出面承认了,太子大势已去,审时度势他还是会的。
“早朝未过,父皇要清心静养,各位大臣随朕移驾金銮殿。”轩辕奕说完即当先踏步沿原路返回,日光笼罩在其欣长挺拔的背影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淡金色光芒,让人不自觉地萌生臣服之心。
齐恕青此刻内心翻江倒海,羞愤有之,失望有之,懊悔有之,自责亦有之。可看着眼前伟岸生风的背影,仿佛那人一切都胜券在握,他忽地又涌出了一丝感觉,那是……期待?
待脚步声彻底消匿,楚宁手中的动作改为点住轩辕河泽眉心,蝶羽般的墨睫上一片晶莹,白衣被汗水浸透,樱唇开合喃喃自语道,“这就是那个巫族的摄心术?害的姑奶奶差点破功!幸好昨夜有承诀的那番真气输送,否则今日必会出了大岔子不可。”
半刻钟后,楚宁撤回功力,向着身边的人扬起一抹如释重负的笑靥,“你要是让我睡地上等我好了就拔光你的狐狸毛!”说完即倒在了许千寻怀里。
许千寻冷哼,“真是个恶毒的女人!”双手却是毫不含糊地将楚宁拥入怀中。
怀中女子身上散发的阵阵幽香不断地沁入鼻息,许千寻突然觉得自己像是抱了一个火炉,惹地自己也燥热不已。轻微颔首,眸色有丝怔忡。
怀中女子青丝如墨,肌肤胜雪,睫若羽扇,唇绯似樱,没有醒着时的活泼乖张,安安静静睡着像个不谙世事的婴儿。这样美到令人屏息又附带深深依赖的睡颜毫无预兆地映入眼帘,使得许千寻有些心猿意马。
仿佛是无意识地,他的头部渐渐低了下去,墨色绸缎般的青丝滑落肩侧,与楚宁的交织在一起。馥郁气息正由浅入深地侵袭自己,就在要触碰上那馥郁清甜气息园地的前一刻,突然“砰”的一声,失去神智的轩辕河泽倒在了地上。
这一声响震醒了许千寻,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他蓦然一惊,急忙转向一边平复心中的躁动。暗骂自己真是昏了头,怎么可以在她昏迷的时候去亵渎她。
之后看也不看轩辕河泽一眼,抱起楚宁闪身飞离了皇宫。
西延甲申年七月十四日,轩辕河泽一道传位圣旨,轩辕奕登基为帝。
七月十五日,西延新皇轩辕奕于金銮殿详尽地罗列了朝中部分大臣或贪污受贿,或滥用职权等的罪证,革职的革职,罢黜的罢黜,一些五年前被免职的官员重新被起用。轩辕奕以其铁血手腕将朝堂势力进行一次彻彻底底的大换血。
七月十六日,逃亡的轩辕湛被庄旭带人追回并压入地牢――那个曾囚禁了轩辕奕五年的地方。另外东宫改为凤苍宫,据说那里住了一个女人。
接连三日,朝堂局势翻天覆地,百姓只觉得这西延――要变天了!
七月十七日,西延迎来了一位贵客。
御书房。
一玄衣一月白两道身影一局棋下了两个时辰还未分出胜负,立于身旁的人皆警示地看着对方。这画面莫名带了点喜感。
凤苍宫。
“哎呀呀,骨头都酥了!”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一点也没有大病初愈的软绵无力,竟是比窗外的百灵鸟的鸣唱悦耳动听得多。
坐于窗前的人闻言眸中溢上一抹喜色,想到什么又将那喜色掩去,转过身来,“你醒得可真是时候!”
“唔~”楚宁眸光沿屋内转了一圈,旋即一愣,云锦帷曼,檀木桌椅,翡翠画屏,琉璃宫灯,似熟悉又陌生,“怎的挪皇宫来了?”
“便利。”承诀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多不想待在这个地方。
两人说着话的空当,阿莫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楚宁偏首望了一眼,黛眉一蹙,声音有点小委屈,“我已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