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仅此而已。
糜诗不死心,盯着屋子里的人看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可那人从头到尾连坐姿都没有改变过一丝一毫。
糜诗有些动摇了,说不定这人真的是坐着睡着了,要这样的话,就算站到天亮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发现。
她正想退后离开之际,屋子里的人身子动了动,他放下了手,突然站了起来。
糜诗连忙侧身一闪,不让对方发现,但她的角度依然可以将屋内看得一清二楚。
原来这人的身前还有一张一人宽的矮床,先前他坐着正好挡住了糜诗的视线,以至于她没看见。
糜诗心中暗忖好在刚刚没有走人,看来许多事情有耐心是十分必要的。
但是屋内的灯火太过暗淡了,糜诗隐约感觉那矮床上似乎放着什么东西,好像是人又好像不是,她不能确定。
糜诗继续在窗外窥伺着。
屋内的人在矮床旁弄着什么似的,一会儿抬手一会儿又落下,时而还摆出一些奇怪的姿势。
突然,糜诗听见一连串很古怪的发音,好像是这人在和谁说话。
她非常肯定这是一种语言,但却是她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原来这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只是糜诗却没发现。
她大着胆子探头凑到窗前想看仔细些,那人却突然转过身子,朝她所在的地方看过来。
糜诗反应极快,迅速低下身子,片刻不敢停留。几个转身绕道屋子的左面,贴着墙一个翻身越过墙,快速地往自己住的地方跑去。
她回到房间,迅速脱下外套,钻进被窝里。
同房的人应该是被她的动静给影响,闭着眼睛,骂骂咧咧地说了几句,一个翻身又睡了过去。
糜诗躺在床上,心噗噗噗直跳,一抹额头,全是冷汗。
真的就差那么一秒!幸好,没有被发现。
到现在她还能感觉到那道从她头顶越过去的阴冷目光,就像来自地狱般让她不由自主地感觉到不寒而栗。
糜诗又惊又惧又觉得刺激,脑子里思绪纷至沓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早上醒来,糜诗又想了想昨天晚上所见之事,十分肯定那个院落一定有古怪。
她正琢磨着要打听一下那处院落是属于陈府哪一房的。
突然身后有人喊:“柳五儿!哪个是新来的柳五儿!”
糜诗赶紧转身应声:“奴婢柳五儿。”
来人一副管事婆子的打扮穿着,她上下打量了糜诗一眼,“跟我走吧,从今儿起,你被拨到甄三奶奶屋里伺候。”
糜诗一怔,甄三奶奶……
先前看陈府资料的时候,陈老爵爷二十几个儿女,她直到进陈府的那一刻还有些记不清楚。
可陈甄,她绝对不会记错了,因为这位陈老爵爷的三儿子就是替陈府生下继承人的那一位。
糜诗很顺从地跟着来人走了。
照说被拨到甄三奶奶屋里——算得上陈府最得势的一房应该是件极其惹人眼红的差事,而她一个新来的丫头有这福气更应该遭人嫉妒,可糜诗却明显感到旁人看向她的目光里除了惊讶还依稀透着一份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