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好了,右将军,明堂走水了。”
武攸宜惊道:
“明堂守备森严,怎么会走水?”
陈锡亦问道:
“可知是什么着了?”
小黄门回道:
“明堂一片火光,也不知是哪里着了,听说是薛师点的,如今已经狂笑着去远了”
二人面面相觑,正不知如何是好,又有内监跑来说,大明堂后面的万象神宫也被引燃,两座宫殿都是木质结构,一时之间整个后宫火光冲天,也不知有多少宫殿笼罩在浓烟里。
此时便见天后拉着孝逸走出来问道:
“怎么回事?”
武攸宜将小黄门的复述一遍,天后闻言冷笑道:
“他倒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命人速去将薛怀义擒来问话。
不多时马弘力跑来道:
“怀义大师已然带着僧徒,纵马跑出宫门,去向不明!”
天后花费上亿缗银钱修这大明堂,明堂又紧邻着万象神宫,里面建有天后的巨幅塑像,薛怀义这一场大火不仅烧毁了两座宫殿,连天后的塑像也一起毁掉。这些宫殿本来就因耗费民力备受群臣争议,如今被情郎纵火烧毁,传出去只怕被朝廷中那些老朽骂死!
又想真若是抓住了薛怀义交给监察御史,这厮言语粗俗,不知要说出什么腌臜话来,天后自己的颜面也是无光。
想到此处,天后只好暂时咽下这口恶气,站在殿中央望着冲天火光怒气难消。
武攸宜眼见大火越烧越旺,烟炎张天。丝毫不见减弱的迹象,又怕有人乘势作乱,便命御林军全体戒备,不求扑灭大火,只求不要殃及其他宫殿。他跑来跑去,满面烟灰,又请天后暂且移步宫外,以免被困。
天后冷冷笑道:
“慌什么,有本宫在此,大火哪那么容易烧过来。”
吩咐苏德全在建璋殿开宴,领着李孝逸在里面焚香听琴,众人都佩服天后处变不惊的定力……
一直忙到次日清晨,明堂和万象神宫的熊熊大火方才自行熄灭。两座刚刚建立的恢弘宫殿,竟被烧成一片废墟。原来这大明堂乃是天后命薛怀义监造而成,每年朝廷的祭祖盛典等等所有礼仪都在大明宫完成。天后给明堂投了几亿银子,却被薛怀义一把大火付之一炬。
却说建璋殿内苏德全命人摆上一桌盛宴,为小公子和天后压惊。李孝逸右手受伤,拿不得筷子,天后便一勺勺喂他吃,两人和好如初,恩爱更胜从前。
吃过了饭,天后当着爱郎的面,搜出枕下和墙角的桃木偶和木剑等物,投入到炭火盆中。
又命苏德全做三个精致的灵牌出来,将三个灵位秘密安置在罔极寺,敕命李孝逸可以随时前往祭奠。
感动得孝逸又是一番涕泪飘零,天后趁机搂着爱郎在牙床上温存良久。孝逸使出浑身解数,将天后伺候得欲仙欲死,自己也累得浑身酸软,伏在天后的怀里娇喘吁吁。
天后暗想陈锡之言果然不错,烧掉小小一个桃偶,安置三个灵牌便让情郎死心塌地,尽心尽力的小心伺候,果然是各取所需,人间美事。
更何况薛怀义撕掉建璋殿门前符咒,已然破了她的阵法,桃偶存在就变得毫无意义。早知如此,又何必惹孝逸气急败坏的跟自己闹?她心中歉疚,搂着檀郎汗津津的身子,越发抱紧了些。倒将那薛怀义和大明堂的闹心事抛到脑后。
忽见孝逸吃的一笑,便扳着他笑脸问:
“偷笑什么,赶快从实招来。”
孝逸翻了一个身:
“偏不说!”
越发笑得双肩抽动。
天后把手放在他咯吱窝里挠他痒痒:
“说不说!说不说!”
但见美人滚到怀里,越发的笑靥如花,不由得心醉神迷:
“幸亏你见谁都板着个脸,若是见谁都笑,这天下女子还不都要疯掉。”
“我笑我的,关她们什么事?”
“因为她们得不到孤的檀郎,却又思之如狂啊”
他半嗔半笑:
“是以天后便将臣锁起来,不让外人见到,还找人做法事像镇鬼一样的镇住臣?”
“檀郎日后便知,孤为了将你永世留在身边,费了多少心思。”
“可惜,终被薛大师给破了。臣这祸水可不是要为祸人间了?”
“天意如此,不过陈锡说的也对,既然檀郎不喜欢,给你自由倒是一件乐事”。
“如此,臣倒该感谢薛怀义。”
他又轻轻笑了一下。
天后道:
“你还笑!为了护着你,把薛怀义气得发了疯,将孤的明堂和万象神宫都搭上了。你这小蹄子不叫倾国倾城的又是什么?”
“他也太气急败坏了些。”
孝逸抿嘴浅笑,
忽又道:
“不过臣倒想明白一件事,为什么天后从前非要拼死拼活的得到臣”
天后见他面上坏笑,就知道他不会说什么好话。
“因为薛怀义又老又丑,根本比不上你这小凤凰?”
“其实此事错也不在怀义,要怪也只能怪天后以前的品味真是——太差了……”
天后哈哈大笑:
“小猴子转着弯的骂人,原来竟是这个让你偷笑。”
忍不住又去呵他痒,他便顺势倒在天后的怀中任她亲昵——缠绵半晌方叹道:
“得到了又如何?还不是一样的不知珍惜。稍有违逆,便弃之如敝履”。
天后笑道:
“没完没了的?是不是想学怀义讨人嫌。”
“日后天后走便走,留便留,孝逸绝不会像怀义那般纠缠不休。”
“即便你不想纠缠,也逃不出孤的掌心。”
天后爱怜地抚着他脖颈,噙了一口反复吮吸,苍白的皮肤上立刻现出一片红色印记。
“从今以后这块印记便是属于孤的,任你身在何地,都要永远记住这一点——”
孝逸疼得直皱眉,却赔了笑脸道:
“臣想怀义当年,必也是孔武有力,床上功夫了得的吧,不然又怎会得了天后十年专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