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尚食监的人想造反吗?”
那个尚食跪骂陆质道:
“奴才等与太医署素来无冤无仇,陆署令缘何想置奴才于死地?”
爬到天后面前,拿起那茶叶道:
“天后,奴才宁愿当众吃下这些茶叶,以证奴才清白!”
便将那茶叶冲了水,连茶带水一口吞下,过了多时仍旧没有任何动静,众人都觉惊异。
陆质也没了主张,将半杯茶水呈到沈南蓼面前,跪下道:
“先生救救徒儿,可有什么主意教我?”
他是沈南蓼一手带出的徒弟,故而在生死关头,连喊救命。
沈南蓼手抚胸口,长叹道:
“老夫也中了毒,能够帮到你什么?”
眼光灼灼,扫过桌面果品,
“桌上食材,可都挨样试过了?”
陆质忙点头,将桌上的果品用银针一一试过,毫无动静。最后满腹狐疑的拿起那冰块,仔细端详,忽而一拍大腿道:
“就是此物了!”
跪到天后面前奏道:
“这个便是真凶!飞燕草,竟搀在香片碎末之中。今日这些飞燕草必是加大了药量,才导致天后和几位小主当场发病!”
天后见那冰块绿油油的,果然与往日不同,只怪自己太过大意,竟着了这些奴才的道。
不由怒道:
“刚刚那个夸口的匠人哪去了?”
却见那个匠人已然筛糠一般伏在地上。天后怒道:
“调了半年多,难怪孝逸多次发病,一次比一次凶险,原来竟是你这奴才搞的鬼!”
却向人群中厉声道:
“怎么今日竟沉不住气,连本宫也想一起害死,如此你们便省了心了?”
人群中一片寂寥,各个噤如寒蝉。
问那匠人道:
“本宫自然知道你没那么大胆子,敢来暗害孤。必是受了什么人指使,才下这般的毒手,若说出来幕后的主使,本宫可以让你死得舒坦些!”
那匠人泣道:
“是奴才猪油蒙了心,原该千刀万剐的,请天后垂怜,放过奴才家中父母,奴才死亦无憾。”
荣国夫人半晌无言,此时方道:
“快快说出你的主使!可知下毒谋反是灭族的重罪。五服以内都不能幸免,遑论父母?”
那匠人颤抖无言,天后挥手道:
“不说也好!拉下去,往死里打。”
便有宫人上前推那匠人,那匠人便道:
“奴才说了,可能留得父母性命?”
天后点头道:
“孤说到做到,你且说说看!”
匠人回头望向人群,
“大师害死了奴才,此时如何不为奴才说句人情?”
薛怀义一步步挪将出来,
“这奴才血口喷人,天后万万不要信他!”
双腿一软,跪倒尘埃。
天后冷笑一声,
“果然是你!这里也的确只有你没加这冰块——怀义,你太让孤失望了!”
薛怀义恍然大悟的样子,嚷道:
“冰块是李孝逸这个贱人呈上的,又不是茶水,必是他嫁祸于臣,自己又施了苦肉计装作晕倒,好让天后确信是臣干的!天后打醒他酷刑逼问,自然便见分晓。”
天后道:
“放屁!难道孝逸多次吐血昏迷也是装出来的?自他发病以来,不知有多少人在孤面前断言,此事就是你的主谋,再无旁人。可惜孤一再庇护,却让你不知悔改,越陷越深,今日竟算计到了孤的头上!难道本宫和孝逸一块去了,你便称了心?”
薛怀义泣道:
“天后三思,怀义讨好天后还来不及,为什么要谋害天后?……”
“孤看你也是丧心病狂,不可救药!若再留你在世上,只怕孤的性命也要交代了。”
薛怀义跳起来顿足道:
“天后这话把怀义都踩到地缝里去了!也罢,怀义如今就碰死在这里,好让天后知道臣是清白的。”
说罢向着藤树就撞,别人也还罢了,那匠人一把过去抱着他道:
“大师且慢寻死,还有尾款一千两没有结清;如今奴才就要去了,家中老母也要银子养老送终。大师千万可怜奴才则个!”
——一句话说得众人险些笑出来。
薛怀义骂道:
“杀千刀的贱奴!必是受了人家的收买,才来诬陷本师。”
天后听闻,自己的性命原来只值千两白银,更加怒火中烧,
“快别在这里脏了本宫的眼。亏你还有脸皮寻死觅活!今日若当场杖毙了你,只怕天下人都以为孤无情无义,你且去吧,本宫与你终生不复相见!”
薛怀义大声喊冤,又抚地恸哭,声音凄厉,天后理也不理,命人将怀义和那匠人叉出去,转身自去内宅照顾孝逸和清儿。
荣国夫人再也不好为薛怀义说项,流连半日自顾自讪讪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