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挽救大唐江山,孝逸重任在肩,这事当真是不可小觑。”
孝逸泣道:
“兄长不过是要孝逸临阵逃脱,却编了这个故事哄骗孝逸。”
将那地图扔得远远地,
“若千军万马都没了,孝逸还要这些金银珠宝干什么?”
“不然,东山再起少不得银子辎重,样样都要开销,这是一笔不得了的军费,若落在旁人手里,不过是享乐之资罢了;若落在孝逸的手里,大唐江山匡复有望矣!”
徐敬业巴巴的捡回地图,重又塞到孝逸手中。他本对这笔军费垂涎已久,却在战时,根本来不及做任何事。
“这事真伪莫辨,若真有这笔珠宝,缘何父王未曾详细告知过?”
“相信此事也是越王一手操办,连琅琊王也是知之甚少。或者刚藏好了这笔宝藏,却来不及告知便突然罹难逝去,只留下那玉佩要公子爱惜生命,徐图复国……”
“敬业听说越王残部已经并入了萨摩诃的拜火门,这些人谋划着迎回公子取出那笔宝藏。只是江湖间对这笔宝藏只是传言,从未有人真正见过一丝一毫,敬业一直要和这些人联系,可惜却始终没有找到。”
“都说有祖父旧部,孝逸却从未见过其中一人,敬业兄这么强大的势力,也无从得见,可见拜火门之说,不过是民间虚妄罢了,不可尽信。”
孝逸摇头。
“未必!退一万步说,即便拜火门在萨摩诃之后后继乏人,孝逸也要利用这个传说,将自己的势力培植起来,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
说毕,徐敬业竟然起身离席,整衣襟向着孝逸一拜道:
“敬业代天下思念旧主的遗老遗少谢过孝逸!”
慌得孝逸忙将敬业扶起道,
“弟听凭驱使便是,兄长切莫行此大礼——”
徐敬业便点了十来个精壮将士,护送孝逸从下阿溪后方、靠近摩天崖的地方突围。
孝逸临行前,敬业拿出那块玉佩,将蚕丝地图抿成米粒大小,真的塞入龙凤玉佩的缝隙中,再用玉蜡封住。——看上去和原来没有任何区别。
至此琅琊王果然一语成真,这块玉佩真的成了复国之物。
却说官军营寨中,黑齿常之汇集众将,讨论如何在乱军中生擒孝逸的事情。
天后坐在正中央,众将官七嘴八舌。
“一旦开战,到处都是乱军,到哪里去找他一个人?”
“不如一起高喊‘生擒李孝逸’,看看有人惊慌失措没有。若实在没有,便只有等决战结束后再说。”
“只怕是误伤了小公子,我等如何担待得起?”
众人七嘴八舌,暗想天后真是给大家出了一个大难题:一个穷凶极恶的徐敬业已经很难对付,还要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从千军万马中找出天后的情郎来,又要保证他不伤毫发,这个势比登天还难。议到最后,竟一齐摇头。
天后见培公远远的坐在门口,望着满天星斗不言不语。便道:
“培公可有什么妙计?”
培公走上前局促道:
“末将有个想法,煞是低级,诸位大人不要笑话才好。”
天后鼓励他说下去。培公清了清嗓子道:
“首先我们要想办法把孝逸哥哥引出来。不然一旦开战,那便是玉石俱焚,唯一的法子便是给徐敬业下战书,逼他们交出孝逸哥哥。其次,传出消息,只说不论敌军我方,只要有人活捉孝逸哥哥,便奖励四十万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徐敬业听说孝逸哥哥危险,开战前必会首先将他送走,以免费尽心思引了孝逸哥哥出来,却最终前功尽弃。所以,只要孝逸哥哥提前在决战前突围,我们这第一步便赢了。”
众人听着也是稀松平常,便道:
“出来了又如何?生擒也是难上加难——一个大活人,又有专人护送,他自己又死也不肯回头。”
“这第二步便要在孝逸哥哥突围之处设伏。如今下阿溪一带有两条路可以突围而出,一条是往洛阳的官路,一条便是摩天崖,向着润州方向逃跑。培公估计,官路人多眼杂,即便突围,也很容易泄露行藏。唯有摩天崖,登上山去便是绝壁,三面空旷平川,一面是悬崖绝壁。因此孝逸哥哥走这条路的可能性最大。我们便在摩天崖上布一支劲旅,张网只待孝逸哥哥到来。”
众人听了不住点头,都道这个年轻人好生厉害,才来了两天功夫,便将这一带的地理烂熟在胸。
黑齿常之便挑选精壮士兵,准备在摩天崖设伏。
培公轻笑道:
“且慢,设伏只是第二步,若他死命抵抗,或者哪个弓箭手失手,难保不会伤到他,第三步便要保证孝逸哥哥平安归来。”
众人都一起望向他,
“孝逸哥哥在后宫中受了极大的刺激,要他乖乖放下武器回头,那是根本不可能。一旦在摩天崖上动起手来,他最有可能的便是纵身跃下悬崖,落得个粉身碎骨的结局。那里地方局促,他若一心求死,咱们谁也拦不住他。”
众人一起望向天后,天后无奈的点点头,
“总是孤负了他,也怪不得孝逸。”
“所以官军在摩天崖上只能驱赶,慢慢将他围拢在悬崖峭壁之前,却在绝壁之前挖下一个大陷坑,等孝逸哥哥绝望奔向悬崖之时,他就会一头栽到陷坑之中,那时咱们生擒他便有十分的把握。”
黑齿常之向天后竖起大拇指赞道:
“这位年轻的将军心思缜密,一步步设计周全,果然是个不得了的人才。臣在洛阳这么久,缘何从未听说周培公大名?”
天后哼了一声道:
“他是什么人?——他是孝逸的好朋友,孝逸肚子里的蛔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