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她娘喜滋滋的抱着砂锅回去了。
这闺女有眼力,咋就找了这么个好女婿呢,当初自己还死活不乐意,要不是那闺女把饭做熟了,当娘的死也不让她。
闺女办了喜事,当家的就去了装卸队。
八月十六那天待女婿,女婿坐在炕上边吃边说:“娘啊,那豆腐房的驴,你赶了赶不了?”
“那驴蔫的,谁赶不了?”
“那明天,啊不不,后天,后天早起,你给我赶上,去趟县里送豆腐。”
“这往哪儿送你得跟我说清楚。”丈母娘说道。
“我跟你走一趟,你放心。”
豆腐房的驴可是头好驴,就是磨了几年豆腐,被蒙上眼睛拉着石磨,在磨道里转呀转的,它的内心感觉怎么样,谁也不知道,但它的表现却让人们感到好笑,整天就像喝醉了酒一样,迷迷瞪瞪晕晕乎乎蔫的不成了样子。
为了提高产量,二歪子主张换了小钢磨,小钢磨又快,出渣又少,成本降低了不少。
“啊呀,好是好,就是出渣少了,这猪吃啥呀?”有人还是有意见,便找骂的说道。
“你不会给它吃豆腐?见不得你们这种人。”二歪子回敬道。
从那以后,常青娘每天早早的套上驴车,装上豆腐,就去了县城,按副食品公司的分配,哪个副食店多少,挨家的送,加上常青娘也勤谨,再帮着人家打扫打扫菜店,有一些卖不了的剩菜也就拿麻袋装了回来,喂猪呀!所以她家圈里两头猪。
二歪子眼小聚光,看的远,一般人不敢干的事,他敢,他到县里开会了解到,县城没豆腐,经常有人担上两只桶到街上“豆腐哩呀”的吆喝着卖,他觉得那是资本主义,是违反政策的,如果任其发展,就会有卖鸡蛋的,卖肉的,卖鸡卖猪的,继续下去就会出现资本主义复辟,卖房卖地,卖儿卖女。我们无产阶级革命几十年,流血牺牲打下的红色江山就要变色,我们的社会主义还怎么搞。
所以这种资本主义的萌芽必须铲除。便到副食品公司谈了这事。并达成协议,集体经济对国营经济不违反政策。
试着送了一个月,成绩不错,公司、市民、生产队,三方满意,并签订了一个正式合同,副食品公司按计划指标供应黄豆,按计划调拨指标内豆腐,就是让你给哪个菜店送几块,你就送几块,月底到公司结账。
生产队负责加工,挣加工费,和豆腐渣。
其实这样生产队挣不了钱,刚开始,其他几个委员摇头反对,就连老支书也不点头。
“这一锅挣不了五毛钱,他们一天要那几锅,你这三个人工一个驴赏都不够。”
二歪子当然有自己的盘算了。
“不给他做就够啦?你们不能这样算嘛。你们看啊,我是这么盘算的,他们要得越少越好,他要得少,我这里产量不少,城里人吃得不少,要粮票的卖完了,可以买我不要粮票的,以前私自进城卖豆腐的谁卖不了啦,有多少卖多少,主要是卖咱的豆腐,捎带的给他加工一点儿,挣他一坨豆腐渣,咱多养两口猪不就行啦?明年你们各小队多给我种点儿黄豆,把那地咯楞都给我插满它。”二歪子连说带比划的说了个满口白沫子。
“啊呀,这属于经济作物,公社要控制的。”有人说。
“不怕,我这里有尚方宝剑,副食品公司的合同,你们看看这第一条,为了保证我县非农业人口吃豆腐,啊,我们大队得保证,你没有黄豆怎么保证,啊,咋保证。我不但保证让他们吃豆腐,还要让他们吃豆腐干,豆腐皮,豆腐丝,豆腐筋儿。”二歪子的一席话,使人精神振奋,不得不让人心服口服。
常青娘也跟着揽了点儿好差事。
闺女刚出了月子,被接回了娘家,当爹的专门为闺女宰了只羊。丈母娘疼女婿,顿顿把女婿的饭也就做上了。
一家七口过的是喜气洋洋。
过一年长一岁,我也号称十六了。
开学了,初三下学期了,六月份就毕业了,该考高中了,听说教育要革命了,学制要缩短,高中可能要改成两年,唉,两年就两年吧,人家让咱念几年,咱就念几年。
“姐,你咋不搞对象,现在都实行搞对象了。”我站在墙头上一手抓着树枝,一手撸着榆钱,向站在梯子上,端着笸箩的姐姐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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