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防她很严,她就将此事放在了兰香身上,当然,她并无对兰香明说,而是出言挑拨,兰香喜欢上巴毅,老夫人不同意,孙姑姑以此为柄,到底是兰香年轻少历练,孙姑姑没几句话就让她同老夫人势如水火,于是钻研药材,最后以给老夫人治疗老寒腿为由,长年累月的给老夫人服食蓝靰鞡花,此是药材,过量有毒,而兰香又在里面添加了其他药材,药性相克,更摧残人的身体,老夫人越来越弱,孙姑姑和兰香就等着她大限之日到来。
可是半路杀出个玉醐,揭穿了她们的阴谋,老夫人开始拒绝服用蓝靰鞡花,玉醐又给老夫人调理身子,逐渐大好,此事孙姑姑急,兰香亦是急,好歹等到玉醐同巴毅离开吉林乌拉去了蒙江,她们就迫不及待的下手了,这次,用的是砒霜。
往事如烟,浮现眼前,却变得沉重起来。
老夫人听孙姑姑讲罢,自嘲的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安分的,都怪我心肠软,当初若是将你逐出府去,哪里会有今天的事呢。”
孙姑姑怒视过来,恨得紧咬着牙:“你心肠软?这天下再没有比你心肠更硬的了,我只是想成为老将军的妾侍,同丫头没多大区别,一样的服侍你,可是你就是不同意。”
老夫人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倒是一脸的云淡风轻:“你就那么想与他同床共枕么?我不同意,你们还不是偷着做下那种事了,否则兰香是哪里来的,其实你该感谢我才对,若不是我抵死不让毅儿娶兰香,他们就是兄妹**了,发生这样的奇耻大辱之事,百年之后,你有何颜面去地下见老将军呢。”
老夫人是做梦都没想到兰香同巴毅是亲兄妹的,她甚至诧异,孙姑姑一直在她身边,怎么掩盖住怀胎十月?又怎么掩盖住一朝分娩呢?
正狐疑,孙姑姑无声一笑,眼角的皱纹如同菊花绽放,小巧的嘴巴虽然不再饱满,却仍旧是红润新鲜,肤色如雪,发如泼墨,依稀可见年轻时的美貌,温柔的看向老夫人道:“不劳你费心,兰香不是老将军的骨血。”
老夫人惊愕得瞪大了眼睛。
兰香果真不是老将军的骨血,也并非巴毅的妹妹,忆起当年,孙姑姑容色模糊起来,她是不愿回忆的,因为她活到现在,所有沉寂于岁月的记忆除了苦涩就是羞辱,打捞起一段,不过是将那些苦涩和羞辱重温。
当年她爱慕老将军,苦于老夫人棒打鸳鸯不同意老将军纳妾,她眼瞅着心爱的男人即在眼前,却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她后来听说了这样一件事,某个妓女给一个富贵老爷看上,可是正房夫人不准富贵老爷纳妾,那妓女就以怀了富贵老爷的骨肉为把柄,得以登堂入室,孙姑姑受了启发,便想着假如自己也能怀上老将军的骨肉,老夫人也就不能再反对了。
于是,她找到了老将军,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不料老将军严词拒绝,理由是,他不能做那种有失君子之德的事。
孙姑姑也知道老将军的为人,这也正是她喜欢老将军的原因,既然对方不同意,她就想出了这么个法子,那一晚,她在老将军的夜宵里下了点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