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巴毅独自在书房小酌。
当当当,有人敲门。
他知道不会是家里的婢女和小厮,因为家人一般都是有事直接禀报的,那么差不多就是苏俊卿来了,他就咽下一口酒道:“进来吧。”
门启开,苏俊卿裹挟着风雪扑了进来,见书房的青砖地面扫的干干净净,忙在门口将鞋子使劲跺了跺,又把鞋底在垫子上蹭了蹭,朝巴毅行大礼:“下官见过额驸。”
巴毅提起酒壶给自己注满一杯酒,招招手:“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偏今天阴天下雪,邀明月是不能了,所以我只能是对影成两人,刚好你来,陪我吃几杯。”
苏俊卿见他态度友好,完全不是表姐提前嘱咐的,说巴毅要教训他等等,苏俊卿就松口气,早有小厮为他搬了把椅子来,也上了套餐具和酒杯。
桌子上不过四样简单的小菜,看上去巴毅未曾动一筷子,苏俊卿举起酒杯道:“借花献佛,我敬额驸一杯。”
巴毅笑笑,一饮而尽。
苏俊卿随之。
外面的风雪加剧了,雪片子啪嗒啪嗒打在窗户纸上,屋内灯火融融,脚下还有炭火盆子,倒也不冷,这样的夜晚对酌,最是惬意之事,苏俊卿自追随上官云衣来了蒙江,吃住都非常糊弄,更别提呼朋唤友,围炉小酌了,这种久违的感觉让他怅然一叹。
巴毅挑眉看看他:“好端端的,叹气岂不煞风景。”
苏俊卿连忙告罪:“额驸休怪。”
巴毅道:“我没有怪你,只是不懂你为何突然叹气。”
苏俊卿见巴毅端起酒杯先行干了,只能陪着吃了一杯,随后将酒杯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替自己的失态解释:“额驸不知,我苦巴苦熬那么多年,才得了个知县,而今怕是知县都做不成了,其实我也无意在仕途上飞黄腾踏,怎奈家中还有老娘要养活,没了俸禄,我又不会做别的营生,老娘如何活命,又让她为我操心,实在不孝,念及此,是以叹气。”
巴毅刚想开口,小厮过来给火盆子添炭,便没有吭声。
苏俊卿却絮絮不停的说着:“我从小便是个纨绔,读书不用功,专喜欢遛鸟、斗蛐蛐、养猫养狗,不然就是同狐朋狗友成日成夜的喝酒听戏,即使是家里的丫头小子都有怨言,街坊四邻也怨声载道,可是我娘,从来都不训斥我,偶尔的说一句,好好读书,没有功名,将来怎么活命。”
巴毅自顾自的喝酒,听他说到动情处,眼角已经泛了泪光。
酒吃多了,身上燥热,巴毅退下银鼠坎肩,只穿着长袍,姿态闲闲的斜倚在椅栏上。
苏俊卿还在说着:“只等长了年岁,我才明白当初自己真是错的一塌糊涂,特别是同娘往姨母家走了一趟……”
话到此处突然打住,且他脸上极其不自然,惶惑的瞟了眼巴毅。
巴毅一副聚精会神听着的样子,见他不说了,就问:“怎么说了一半呢?”
之所以说了一半,是因为,正是那次去了上官云衣的家里,认识了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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