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农其实还有很多出路。而且年少时走了弯路,不一定代表长大后不懂走直路。”常宝嘉明白不久后,将会兴起一种知识改变命运的全民求学热。
可同时,很多发家致富的大小老板,不过是小学毕业或者根本没有毕业,就出去闯荡。
大学生、硕士生给小学文凭的老板打工,屡见不鲜。
很多有用的经验都是从社会爬摸打滚出来的,应试教育教不会孩子们如何处理人际关系,如何面对日趋复杂的社会,更教不会他们如何分辨人性的丑恶真伪。
只有吃过亏,才慢慢懂得。
这是一个很漫长的成长过程,可笑的是,有些人扑进棺材都不懂自省。
常宝嘉想起了黄振明。
“我的意思是,如果某个人不是读书的料子,并不代表他不能成才,或许他们将来从事的行业只是没有其它行业高端而已,可是行业不分贵贱。只是人心将行业分成三六九等,这其实不符合我们社会的核心价值。”
常宝嘉自觉说得有点多,可就是没忍住,大概因为回来这一段时间,都是操心成人间的事,一聊到与理想,与前程有关的话题,就控制不住了。
黄成康虽然聪慧,可是他对常宝嘉说的这些话,还是得一些时间来消化,“我没其它意思,不是贬低成绩差的同学,只是替他们可惜。因为还有很多人没有读书的机会。即使国家大兴教育事业,也不属于他们,因为年龄已过。像你这样天资异禀的人,毕竟太少了。你是幸运的。”
“对,我很幸运碰上这个好时代。”常宝嘉声音低下去,其实所有努力的人,都会得到幸运的眷顾,你迟早会懂的。
“铃铃铃……”这时,上课铃声响了。
“我们回教室吧。”黄成康看常宝嘉的眼神,与先前又不一样了,那种暗藏同情的情绪就像东流之水,一去不复回,反而增添了一种惺惺相识的感觉。
常宝嘉离开学校后,很认真地思考画画成才这个可能性,够高端够体面够神气。
放学后,照例去了罗笑琴家里。
两个女人不知道哪里弄来了棉线,说要打毛衣。
罗笑琴手很笨,就起头,学了一个早上学不会。
黄淑梅反复教,教得都来脾气了,“你别学了!你要不太笨,要不就是没有心要学,我才不教你!”
常宝嘉也织过毛线衣,织了两件,在他三十岁那年回来过年的时候拿给赵建国。他没置评,回头放在衣柜里,不穿也不带走,只是和她说以后别织了。
黄淑梅又道:“织毛衣吧,说简单也简单,可是想织好,也要下功夫,也看手巧不巧,而且手指会疼。你还是算了,看你双手,又细又短又嫩,到时起了茧,成哥回来不得要怨我。”
常宝嘉望向罗笑琴,平时没太注意,这样认真一看,果然是细白嫩,和自己现在的双一比较,真是差天共地。
“琴婶,你平时十指不沾阳春水?”
罗笑琴不好意思地说:“是啊,都是你成叔做的。”
常宝嘉又有些羡慕,像他们这样也挺好的,就不知道以后有了钱,会不会变质。
吃过饭后,常宝嘉没写功课,背上书包悄悄去找邝文柄。
如果黄振明今天还没动手的意思,她得点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