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的第一支舞就是我的了……”她突然说不下去了,抬手捂住了眼。
半晌,她的指缝里,有晶莹的珍珠滚落下来。
元宝大人蹭蹭的顺着她的手臂爬上去,用蝴蝶结慢慢的擦,慢慢的“吱吱……”
孟扶摇突然大步走了出去。
她直直走到门外,做了个手势,然后头也不回的向前行到花园里,这才接过跟过来的负责传信的黑衣人递来的蜡丸,道:“去吧。”
她慢慢展开蜡丸,看了纸上龙飞凤舞的字迹一眼,眼底闪过莫名的复杂的情绪,然后慢慢将纸揉碎。
然后她回去,靠在窗边探头对里面笑,雅兰珠已经恢复了平静,笑吟吟的问她:“战北野又有消息来了?明日他要到了吧?”
“嗯,”孟扶摇目光亮亮的对她笑,“他要我代为恭祝你十七岁生辰,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真要天天都这个好日子,我还吃不消呢。”雅兰珠笑,目光坦荡的深深看她,“谢谢。”
孟扶摇僵了一僵,随即也笑了笑,道:“你丫客气起来真让人吃不消。”她从窗前走开,道:“我去洗手,你们自便。”
她没去洗手,而是默然坐在了花园里,远处的灯光射上一池碧水,粼光变幻荡出一片灿烂银彩,池水上睡莲有些憔悴,在白石的弯弯桥栏下静默的歇着,风从水上掠过,带来掺着菊花香气的舒爽气息,一朵小雏菊正俯身在她手指边,盈盈的,娇嫩的,像一枚珍珠戒指。
身侧有人坐下来,一地菊花丛微微低伏,似为那容光所惊,那人却只是轻轻的笑,将那嫩黄的小雏菊在她雪白的指间比了比,道:“好漂亮的颜色。”
孟扶摇没转头,喃喃道:“她说谢谢,你说她在谢谁呢?”
长孙无极笑了笑,半晌道:“雅公主是极聪明的人。”
孟扶摇叹口气,道:“也许我又弄巧成拙了。”
“不,”长孙无极转头,深海般幽邃的目光投入她明亮的眼眸,“正因为她是聪明人,所以,更为懂得你的心意。”
孟扶摇叹了口气,向后一仰,用手遮住眼,道:“我经常觉得我就是个罪人……”她突然住口,狐疑的嗅了嗅,道:“什么味道?”
长孙无极笑道:“变个戏法给你看。”
孟扶摇一偏头,立即黑线了——太子殿下正从他那超级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盘菜。
红烧丸子。
孟扶摇抽抽嘴角——难怪她觉得桌上好像有点不对,别人也许未必在意,她这个厨娘却对自己烧出多少道菜还是有数的,不想居然被这个馋嘴给偷渡了。
“你想吃我给你做嘛,用得着偷吗?堂堂一国太子桌上偷菜,你羞也不羞……”
长孙无极不理她,有点沮丧的凝视着那盘已经色香味都不咋的丸子,喃喃道:“我以为丸子应该是最能保持口味的菜,不想搁了阵子还是不像样儿……”
孟扶摇突然停止了她的絮叨。
他是因为自己在桌上没吃什么,怕自己饿着,特意为自己留下的?
尊贵优雅的太子殿下桌上偷菜……真是想象不出那场景。
唉……可惜太子殿下偷菜的眼光实在不敢恭维——丸子一冷,就粘在一起,根本没法下嘴。
孟扶摇想笑,咧了咧嘴却笑不出来,她弯下身去,抱住脑袋静了一会,然后接过丸子,手抓着就往嘴里塞。
长孙无极却将那盘菜拿了过去,“冷了,别吃了,仔细闹肚子。”又拉她起来,“别懒,去做夜宵。”
孟扶摇赖着不动,“我不饿。”
“可是我饿。”某人毫不客气的拉她,“我还在养伤,你要保证我的营养。”
孟扶摇翻白眼,太子殿下这伤真难养咧,“我去做夜宵,你得给我烧火。”
“成。”
一刻钟后。
厨房里好一副其乐融融执炊景象——扎着头巾的俏美厨娘轻捷的在锅台前忙碌,掌间神奇的飞出一个个雪白的馄饨,那纤手比馄饨更白,手势轻盈若舞;灶台后宽衣大袖的男子则倚壁坐着,闲闲将柴禾往灶台里放,腾腾火光明亮热烈,映亮他风华绝代的眉目,那容颜如玉辉光四射,虽身处灶台污脏之地却不改其姿,偶尔抬眸含笑看向忙碌的女子,眼神绵邈,空气中有温馨的气氛氤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