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铁成眨了眨眼,道:“没。”
孟扶摇狐疑的瞅着他,道:“我还不知道你怎么进来的。”
“我去宫人司报名,宫人司李公公让我来做花匠。”
“胡扯!”孟扶摇盯着他眼睛,“宫中花匠可是随意可以做的?需要的证明保人多得很,你连花都认不全,那老家伙找死才敢荐你来?铁成!”
铁成一颤。
“你连你主子也想骗吗?”孟扶摇声色俱厉。
铁成无可奈何的咽了口唾沫,心想自己这个主子精明得天下少有,哪里骗得过她,再说小七既然已经混进宫去御膳房做苦役太监,肯定会让孟扶摇遇见,自己想瞒也瞒不了的。
他叹口气,将遇见小七的事儿说了。
孟扶摇先是静静听着,听到小七去净身,脸色终于变了。
她一把揪住铁成,恶狠狠道:“阉了?真阉了?”
铁成含含糊糊的道:“当时他在飞奔杀人,然后很快穿上衣服,我也没看得清楚,只看见……有血。”
孟扶摇手一松,“咚”一声将铁成推了出去,回头一转身就对墙上砰砰的撞:“死孩子死孩子死孩子死孩子……”
也不知道在骂谁死孩子。
铁成张着嘴,看她撞得粉屑直飞着实心疼,却又不敢上前,内室门帘却突然一掀,暗魅闪身出来,身子一侧便挡在墙上。
孟扶摇下一脑袋直接撞上了他的胸膛。
撞墙她没喊痛,撞上暗魅胸膛她倒“哎哟”一声,一抬头盯着暗魅,眼神狼似的,眼圈却已经红了。
暗魅低头看着她,眼底疼痛神情一闪而过,手指轻轻擦去她额头上粘着的砖屑,低低道:“墙可怜,别撞它了,撞我吧。”
孟扶摇忍不住扑哧一笑,笑完眼泪却扑簌簌掉了下来。
她站着,僵着脖子,掉着眼泪,一串串珍珠似的眼泪悬空着掉下来,有些玉珠般滚过她洁白的脸颊,有些直接落入暗魅的衣领,衣领很快湿了,潮潮的像此刻的心情。
看着这个疼痛中仍然倔强着直着脖子落泪不肯让自己软弱的女子,暗魅眼神翻涌,最终却轻轻揽过她的肩,道:“求求你想哭就痛快哭,你这样反而折腾得别人难受。”
孟扶摇推开他,暗魅按着她道:“我只是借给你我的肩而已,难道你以为我会舍得借我的心给你吗?”
孟扶摇又含泪一笑,叹息一声头抵在他肩上,暗魅极有分寸的轻轻揽着她,微微仰着线条精致的下颌,出神而忧伤的看着天际风云涌动碎雪降落,半晌,觉得肩上衣襟比衣领上更湿了几分,隐约听得那家伙抓起他衣襟毫不客气的擤鼻涕,又呜呜噜噜的道:“我真倒霉,我又真好命……”
暗魅身子僵了僵,悲痛的看一眼自己一塌糊涂的衣襟,幽幽叹口气。
遇见你,我也真好命,我也真……倒霉。
新花匠因为会种菜,被皇后看中留了下来负责教嫔妃们种菜,命人另寻好花匠给贤妃送去。
孟扶摇事先吩咐铁成:“这事不用和战北野说。”
铁成板着脸点头——他自从先前主子在暗魅肩上哭那么一场后,便板着脸到现在,孟扶摇瞟他一眼,看见他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又多了一个!”
叹口气,孟扶摇不想和这死孩子解释,她没心情。
隔了几日,某日吃饭,饭吃到一半,孟扶摇“轰隆”一声推翻了桌子。
满殿陪她吃饭的嫔妃们吓了一跳,齐齐丢下碗筷离开席面跪在地下发抖。
孟扶摇怒道:“这燕窝白菜做得什么玩意?把燕窝做得像粉丝,白菜做得像青菜!”
众人:“……”
御膳房总管太监苦着脸请罪……那个……燕窝本来就像粉丝啊……白菜和青菜本来也就差不多啊……
“火候不够!水质不好!影响菜品的质量!”孟扶摇继续发怒:“柴禾谁搬的?火谁烧的?水谁挑的?这款燕窝白菜,火候重要!要碧泉山上桐木劈柴烧成的炭,还得选十年左右桐木,要凝黛泉的水,还得是下游的,上游的轻浮美妙,泡茶好炒菜却不成,这谁砍的柴挑的水?一吃就不对!”
御膳房太监抹冷汗……真是美食家啊……
“回娘娘,背木劈柴烧炭去宫外挑水,是新来的杂役太监小七,奴婢教导不力,娘娘恕罪……“御膳房总管太监回头喝令:“传那小七来向娘娘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