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得厉害,昏沉间,清染睁开了眼睛,哑声道。
雪灵芝喜出望外,一屁股坐在床沿边,拉着清染露在被子外的胳膊,上下左右看了个遍,疑惑道:“不可能啊,你身上的伤口怎么会愈合的那么快?”
“嗷嗷嗷……”
角落里,一团银灰色的小绒球,顶着一张长脸,黑漆漆的小眼神里,俨然一副被遗弃的委屈神色。
清染视线落在二郎身上,决斗擂台上的所有不快,立刻就烟消云散了。
“二郎,来。”
“嗷嗷嗷……”
小家伙迈开四条小短腿,朝她全速飞奔,小肉球落在她大腿上,沉沉的那一瞬,清染觉得她空虚的心整个都被填满了——暖暖的,甜甜的。
“清染,你可不知道,我进来的时候,这狗崽子正趴在你胸口无法无天呢!”
昏睡的时候,清染就觉得身上有些异样,酥酥痒痒的,湿湿滑滑的,听了灵芝的抱怨,她才明白过来。
“二郎,刚才是不是你舔的我?”
狗狗爱舔人,清染是知道的,只是她的二郎,印象中好像很少会这么做。
“嗷呜……”你是本座的女人,本座亲得,抱得,摸得,舔一下,怎么了?
二郎昂首挺胸的傲娇模样,落入清染眼中,她不由会心一笑,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小家伙干的了。
“喏,这是那个负心汉派人送来的。”
眼前突然多出一个白瓷瓶,清染不解地看向雪灵芝。
“就宇文玄,他送来的玉肌散,这药价值千金,活血生肌还止疼。”
清染闻言,有片刻的失神。
“嗷呜……”小白脸的东西再好,有本座口水管用吗?一边去!
“哎!你干嘛!”
雪灵芝惊叫出声,手里的瓷瓶已经不可挽救地被二郎拍飞,摔向了地面。
“砰”的瓷瓶碎裂声,伴随着女子惋惜的肉痛喊声,击碎了红叶阁宁静的夜空。
夜府,书房。
夜天琪脸色难看,看着密室暗格里空无一物,拳头握紧发出“咔咔咔”的响声。
“镇魂铃被盗,你做何解释?”
“城主,属下日夜守卫,从未离开过!”
“哼,那就是你监守自盗!”
“城主明鉴,属下对你忠心耿耿,绝不敢有二心!”
那黑衣人惶恐地跪地,夜天琪转身的瞬间,手里已经蓄势,直接拍向他的天灵盖。
“城主……”
“只有死人,才会对本城主忠心不二!”
黑衣人轰然倒地,夜天琪眼睛危险地眯起,冷声道:“盯紧宇文玄。”
密室北角,传来一道机械的回应,随即夜天琪驱动机关,进入密室更深处。
他经过一处,桐油灯便会自动点燃。
“哒哒哒”的脚步声,犹如鬼魅般在甬道里回响。
夜天琪最后,停在了一个十字架前面。
他双手捏诀,凌空一指,随即十字架缓缓地从天空中降落,等到那十字架翻转过来的时候,一个绝美的女子长发披散,四肢被钉在十字架上,她紧闭着眼睛,胸口有细微的起伏,这一切都昭示着她还活着。
“镇魂铃被盗走了,你高兴了?”
夜天琪谈及镇魂铃的时候,并不像之前那么在乎,他严肃的脸上带着近乎偏执的狰狞神态,手慢慢地攀上了被困在十字架上不愿睁眼的女子。
“阿瑶,你还是不愿意睁开眼睛,看看我吗?”
他话里,丝毫没有人前的风光无限,姿态近乎卑微。
“没关系,我可以等的,她不愧是你的女儿,除了没你生得美丽,性子跟你如出一辙”,夜天琪双手收紧,似乎要将女子的腰肢碾碎,发出犹如情人般的耳语低喃,“跟你一样不知天高地厚,跟你一样不知死活地忤逆我,你说我要不要在她还不能飞的时候,就折断她的翅膀,让她来陪你作伴?”
近乎执拗的变态声音,在阴暗空旷的密室里回荡,魔音经久不散。
夜天琪忽得松开手,嘴角勾起的笑容充满了邪恶,跟他平日里在人前的正派,完全背道而驰。
桐油灯,伴随着脚步的震动声渐远,一盏一盏的熄灭。
那十字架上,紧闭双眼的女子,眼睛睁开的刹那,整个人已经被黑暗彻底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