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忘带着那孩子,这其中必然也有替季家留下香火的意思吧。
“难道子嗣真就那么重要?”
重要到让人放下自己的成见。
“季府如今只剩下你叔父这一脉,你说重要不重要。”
她今日提这些不是为着她萧蔷薇,她为的只是萧蔷薇肚子里的孩子。
一个世家大族若是没有继承人,又谈何百年延续。
“母亲要去婶娘那里吗?”
按理说他们是要去季云黛那里与她闲话家常,吃她从琴府带来的喜饼,可是她刚才那副模样,显然腹中孩子不适。
“等下再过去吧。”
此时过去反而会碍事。
“陪我走走吧。”
百里玉影握住了青司垂落的手掌,她握的很是小心,避开了青司受伤的指尖。
“很疼吧。”
百里玉影看着那伤口,心里即使无奈又是心痛。
“是有那么一点点~”青司用拇指在食指上比划出一个“一点点”的手势。
“不过母亲给我吹吹就好了。”
本是一句笑言,百里玉影却捧着那手指在自己面前轻轻的吹了几下。
自季锦堂去世后,她再也没有这样为青司呼过手指。
尤其是这次遇见青司之后,她的青司好像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修炼成了“无坚不摧”与“心沉如海”。
她琢磨不透她,而她也已经全然学会了自己一人面对一切。
“既然拉弓开弦那么痛苦,为什么要一直练下去?”
为什么一定要想方设法的进入国子监?
为什么明明可以倚仗着自己的身份衣食无忧,还要去比那些男儿更加努力拼命?
因为季家会灭亡,因为她郡主的身份在强权面前并没有什么用,因为她不想死,也不想让她在乎的人死去。
青司看着自己脚下,垂下的长睫掩住了眼中滔天波澜。
她不想变成前世那样!
青司想将那些东西永永远远的掩在心底。
可是她如果不透漏一些,恐怕母亲每天都会这么为她忧虑重重,夜不成寐。
“母亲觉得我这百里郡主怎么样?”
青司并不是真的询问,她看着脚下桃青色的方砖缓缓说了下去。
“我有今日,一是因为您和圣上有着些许交情,二是因为父亲为救圣上身陨,交情与恩情相加才有了我今日。”
“可是说到底,这一切只是因为圣上垂青,我今日看似风光,可是这一切都建立在帝王宠爱上。”
青司顿了顿。
她抬头看了看百里玉影,第一次她不将自己放在“孩子”的角度上,而是以一个成年人的姿态,与百里玉影款款而谈。
“母亲有没有想过,若是有天圣上不再喜欢我了,又或者说他没有办法再喜欢我了,到那时,我又该怎么办?”
青司没有说下去,可她相信百里玉影明白她的意思。
“你指的是圣上…”百里玉影没想到青司会想的那样远。
“可他现在正值壮年,怎么会……”
“问题就出在他正值壮年上!”
百里青司看着面前的母亲,那语气里带着坚信不疑的笃定。
“母亲只看到了身体康健的圣上,为什么没有看到皇宫里那些已经成年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