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坤给衙役使了个眼色,让其自行离去,自己则跟在李飞白身侧,二人一同来到寅宾馆。
李飞白自行进了屋,怕有人看到他超越这个时代太多的治伤用品,随手将门闩插上。屋外堂上,未入流的官们眼睛直勾勾看着屋门,只恨自己没有生出一双透视眼,好看清李飞白如何去治让御医都束手无策的伤口。
入了流的官们,他们大多都是进士出身,最不济也是举人出身。自持身份,佯装不再意李飞白是如何治伤的,各自说着闲话,好学的甚至拿出一本书来诵读,但时不时的也要往屋门瞥上一眼。这个无意识的小动作将他们彻底出卖,证明他们也十分关心李飞白是如何治伤的。
马坤将这些尽收眼底,心中暗道:“这些读书人真是虚伪,既然好奇,走到墙角听听里边的动静不就知道了,偏偏又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算了,老子是个粗人,自打干了衙役,听墙角的事就没少干过,替你们去听听也罢。”他虽这样想,其实也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去听。其它人倒还罢了,关键是县令大人也十分好奇,要是能够听到里边在如何医治,然后再给这些大人们讲一遍,县令大人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会夸他机灵,会办事!自己在县令大人心里的份量会加重,以后的差就更好当了。
他踱步出了大堂,去厨房找了个碗,绕到李飞白治病的那间屋子窗下。钱子俊下榻养伤的地方紧挨着窗户,在此处最能把屋里发生的一切听得清清楚楚。
马坤不敢直接凑着窗户听,因为屋里昏暗外边光亮,自己一凑上去就暴露了行踪。他在窗户下蹲好,将碗倒扣于墙上,耳朵挨到碗底听了起来。
李飞白怕其它人看到他治伤的东西,并不怕钱子俊看到他治伤的东西。因为钱子俊已疼的七晕八素,整个人处于游离状态,就算钱子俊把他所有的治伤东西看个一清二楚,只要他不承认,死咬住根本没有那些东西,想钱子俊也会相信自己头脑昏沉看花了眼,或者是做了个梦。
他走到钱子俊身旁,见钱子俊脸色惨白,神情比刚才更加憔悴,道:“打起精神来,别给你治伤治到一半你竟死了。”
钱子俊点了点头。
李飞白把肩上的包袱取下,解开包袱皮,露出里边的首饰盒。
钱子俊“咦”了一声,道:“你拿个手饰盒干什么?”
李飞白一怔,心道:“这家伙眼瞅着都快疼死了,脑子还算清醒。只怕我治好了伤再骗他根本没有这些东西,他也不会相信。那时刨根问底,如何解释。”他笑道:“你有没有手帕?”
钱子俊身为官宦子弟,身上自然带有手帕。他从怀里掏了出来,道:“要手帕干什么?”
李飞白道:“曾经有个人,四肢上全有跟你一样的伤口,甚至每个伤口都比你的还要大还要深还要惨,我也给他治好了。但治你的伤我只有五成把握,你说,为什么?”
钱子俊哪知这是为什么,便摇了摇头。
李飞白道:“因为他不像你那样多嘴,知道我为他治伤需要聚精会神,不容有一点干扰。不像你,嘴上唠唠叨叨的,我受到干扰,本来十成的功力只能发挥出五成来。”说罢,从钱子俊手里拿过手帕,展开蒙到钱子俊的眼上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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