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一部分偷偷窝在掌心攥住,任他怎么用力捆缚,只要白绮歌手掌一松把多余一段麻绳放开,那么再紧捆的束缚也都不存在了。
这是逃脱术之一,白绮歌本打算关键时刻用来对付易宸璟桎梏的,没想到却被三个精虫入脑的愚蠢男人浪费掉。
方才悄无声息解放双手后,白绮歌抓起枕边木簪朝压着她双肩的男人颈间狠狠扎去,之后又趁乱踢起脚上铁链将另外二人逼离身边,瞬间扭转形势从虎口内逃脱。
自救需要的未必是拔山之力,冷静与急智更加重要,幸而这两样品质白绮歌都不缺少,这也是她年纪轻轻就能成为特战队上尉的根本原因。
“不想死的话立刻滚出去。”
冰冷吐字,此刻的白绮歌没有隐忍退让,冷酷面容与易宸璟相较有过之而无不及,一身单薄素衣,杀气凛冽。
被木簪刺伤的男人伤势很重,旁侧两人除了尽量止血外毫无办法,蓦一回头,眼中杀机大胜。长期被人奴役欺辱积压过多愤恨,本就对高高在上的贵族憎恶入骨,如今一个看似瘦弱无力的后宫贱婢都敢对他们出手,这口气自是咽不下的。
只是这二人并不清楚白绮歌真正身份,见她被捆着链着还以为是受罚的宫女,恶向胆边生,顺手抄起身边圆凳朝白绮歌砸去。
如果没有镣铐束缚,白绮歌有十二分把握在短时间内将二人击倒在地,然而事实不容忽略,十余日休养四肢伤口虽好了大半,行动上却没有丝毫宽裕,面对行动自如的敌人她只能躲避,除去手中发簪外亦无第二样武器。眼下唯一能寄希望的便是有人听到声响赶来帮忙,否则这般耗下去吃亏的定然是她。
瘦削身影闪转腾挪躲过一次又一次攻击,不过一会儿工夫对方二人也学聪明了,一左一右包抄而上,人不近身而武器出手,竟是把白绮歌逼得无处遁逃,抬手硬生生接下夹击连退三步。
身后,已无退路。
比经验,训练有素的白绮歌高高在上;比体力,重生之躯空余叹息之用。
几番挣扎气喘吁吁,纵有再多想法再快反应也难抵身体疲惫,稍一迟缓,坚硬圆凳重重拍在背上,登时胸口沉闷气力尽泻。白绮歌软在床边,看着魁梧身影靠近却无能为力。
紧握木簪冷冷抬头,暮色之后的夜色侵袭入眼,寒霜纷飞。
此时的白绮歌就如同困兽等待殊死一搏,只要敌人贴近,哪怕要同归于尽也好,绝不教谁污了这身子——此世间,唯有这副皮囊真真正正属于她,也唯有干干净净不让易宸璟挑出任何借口才能保护白家,保护她最珍视的亲人们。
退无可退,那么,不得不手染鲜血,杀戮为罪。
圆凳高高举起,一霎时光仿若凝滞,眼耳口心都做好殊死一战准备,就等机会来临刹那。
“大胆罪民,竟敢欺辱皇子妃!”一声厉喝撞破纷乱战局,三道目光齐齐向门口望去,华袍男子傲然长立,掌中佩剑雪亮锋锐,如那双眼一半难以直视。
意外,但总算得救了。
白绮歌不觉露出一抹感激微笑,落在那人眼里换得些许担忧怜惜,就像那天笨拙地替她挡酒一样。
易宸暄,遥国五皇子,一个与易宸璟完完全全不同的人。
随着易宸暄吆喝,火光与杂乱脚步匆匆而来,被吓傻的苦役丢下圆凳瘫坐在地,刚才还狰狞凶狠的脸瞬间退去血色苍白如纸——谁会想到被锁在屋子里的残弱女子竟然是皇子妃?这场祸事,他们只得以命赔罪了。
负责照看白绮歌的太监早吓没了魂儿,一边掌着自己耳光自责疏忽一边忙让人将三个闯祸苦役带走,左转右转不停询问白绮歌是否有受伤。
“多谢五皇子救命之恩。”
“不必客气。”易宸暄收了剑伸手扶起白绮歌,长眉微皱,转头向小太监命令道,“把这镣铐打开。”
这句话比见到奉命看守之人受伤更加可怕,小太监扑通一声跪倒,额头在地上磕得砰砰直响:“使不得,万万使不得!还请五皇子饶小的一名,若是殿下回来见这镣铐打开了,小的没法交代啊!”
“让你打开就打开,哪来这么多废话?”
白绮歌正想从中说和,蓦地眼前一花身子一轻,定睛看去却是易宸暄将她打横抱在怀里,清晰眉宇抬眼可见。
任凭小太监额头磕出斑斑血迹,易宸暄丝毫不为所动,一把夺下小太监腰间钥匙解开镣铐,紧抱着白绮歌提足离去。
“七弟回来让他去找我,人,我先代为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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