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他感到一股剧痛,就像是手被咬了一口,惊痛下他将那只灵物甩了出去,还未看清是什么东西,头顶忽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威压,使他心悸的威压,是绝对的强者。
“奠柏,你罪状滔天。”
一个人类自空而下。奠柏看不清他的修为,却感到一股威压几近让他无法呼吸,心底呼啸呐喊着想要臣服想要跪拜。是他原始的的草木意识想要屈服,这位大能定是已经化形的草木精无疑。
他神情凝重的看着眼前一身灰色道袍的人类,不惑之年清隽俊朗,黑发编成一股垂于脑后,尾端系着一片梧桐叶。他心里已经猜测到来者何人,奠柏虽没有传承,可他每吸收一只灵物便可得知它们的记忆,他知道这荒里有一位十一阶大能,自称族长,掌管着荒里的生存法则。
“司梧。”
他见司梧凝如深潭的眼睛暗了暗,“奠柏,我原以为你永远不可能会开启灵智。”
“是我的错。”他顿了顿继续道。“你本就是一颗邪恶种子,我一念之仁将你种在这暗无天地之处,原意便是不愿你开启灵智。作为草木留下你族一脉,是我的错。邪恶本就是这天道之中一环,有杀戮,有怨愤便有你的养分,何愁开启灵智。”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奠柏,我留不得你。”
奠柏桀桀的怪笑起来,周身所有的藤条如乱发一般张牙舞爪的腾起,犹如条条蓄势待发的青蛇。他的藤条如伞一般张开,露出粗壮的树茎之上那张巨大的嘴来,怪嘴时而发出笑声时而如同人类的嘴角一般带着嘲讽。
他的藤条想要缠住司梧,可还未靠近他一尺之内,便被他周身灵气截断,如同搅碎的破布袋子。奠柏忍着疼痛继续发起攻击,他没有传承无法学会攻击性法术,他唯一倚仗的便是一碰到便会失去灵力成为凡物的藤条。这次他将他的藤条注入了他的所有灵力,果然司梧的灵力没办法再轻易将它截断,可他也依旧近不了他的身,藤条一次次撞击着司梧周身的护体法印。果然是强者呀,自己还是太弱了,连反抗都做不到吗?
司梧从始至终都只是防守并未攻击,而奠柏根本无法想象自己能否在大能手底走过几招。所以当司梧的灵法铺天盖地而来时,他拼起自己的根基全力一抗,不过两三息间自己的防护罩便有了裂痕。他咬牙硬扛着,自行散去了所有藤枝只为用尽所有力气护住树茎。他并不太明白自己明知是无用的反抗还死守的到底是什么,可当他的根茎传来一阵剧痛时,他无端的燃起了汹汹烈火。即便面对死亡时他都没有这么怨恨,他恨呀——
随着他的灵力罩破裂,他的恨同他的精魂一起湮灭在了万物中。只是可惜呀,究竟可惜什么,他再也想不起了。
奠柏的精魂已灭,司梧看了眼残破的食人柳,已不复当初。就像一棵已从根茎死亡的枯树,失了生机。他盯着奠柏的根茎处沉默半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