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时交给他而已。会谈一开始就有一种“普遍亲善的气氛“。没有人当主席。整个进程都是很随便的。英国首相和法国总理拼命迎合希特勒。甚至在他作了“无论如何都要在10月1日进军“的开幕发言以后,他们还要拼命迎合他。
会议在墨索里尼发言时,接触到了实质问题。他是第三个发言的。他说:“为了提供一个实际解决问题的办法,我带来了一个明确的书面建议。”其实,意大利领袖当作他自己的折中方案拿出的骗人东西,原来是前一天在柏林德国外交部由戈林、牛赖特和威兹萨克草拟出来的。戈林把它拿去给希特勒看,希特勒说可以。于是马上就由施密特博士译成法文送给意大利大使阿托利科,阿托利科把它全文用电话传到罗马,那位意大利独裁者,在要上火车赴慕尼黑之前刚刚收到。这样,所谓“意大利建议“不但成为这次非正式会议上的唯一议程,而且成为后来慕尼黑协定的基本条款,实际上这只不过是在柏林制造出的德国建议。
建议的措词同希特勒被拒绝的戈德斯堡要求极为相似,因此上述事实本来似乎应当是十分明显的。但是,对达拉第和张伯伦或者现在随他们来开会的英法驻德大使来说,却并不是如此。法国总理“欢迎意大利领袖的建议“,说它是本着客观和现实的精神提出来的;英国首相也“欢迎意大利领袖的建议“,并且宣称他本人也想到过一个同这个建议相似的解决办法。至于汉德逊大使,他认为墨索里尼“巧妙地结合了希特勒的建议和英法建议而作为他自己的建议提了出来“;弗朗索瓦-庞赛大使的印象是,与会者是根据由霍拉斯·威尔逊起草的一项英国备忘录在进行工作。这些不惜一切代价一心只想姑息的英法政治家与外交家竟然如此愚蠢,容易上当受骗!
既然“意大利建议“受到全体与会者的热烈欢迎,剩下的就只有少数细节还要推敲了。过去是商人出身而且又曾任过财政大臣的张伯伦,想知道在苏台德区的公有财产转交给德国以后,由谁来赔偿捷克政府。希特勒激动地回答说:“根本不给什么赔偿。首相反对规定捷克斯洛伐克人在迁出苏台德区时,甚至不能带走他们的牲畜。”他继续说:“难道这是说,农民要被逐出,而他们的牲畜倒要被留下吗?“这时希特勒冒火了,他咆哮道:“我们的时间太宝贵了,不能浪费在这些细枝末节上!“他对张伯伦嚷了起来。首相就此再也不提这回事了。
张伯伦开头确也曾坚持应当有一个捷克代表出席,或者至少用他的话来说,“随叫随到“。但是希特勒寸步不让。他不允许有任何捷克斯洛伐克人在他面前。最后,张伯伦还是赢得了一个小小的让步。大家同意,像首相所建议的那样,可以有一位捷克代表等在隔壁房间里,随叫随到。
在那天下午会议上,果然来了两个捷克代表,一个是捷克驻柏林公使伏伊特赫·马斯特尼,一个是布拉格外交部的休伯特·马萨里克博士,他们被冷淡地带进隔壁一个房间里。直到晚上十点,这两个郁郁不乐的捷克人给带去见首相忠实的顾问霍拉斯·威尔逊爵士。威尔逊代表张伯伦把四国协议的要点通知了他们,并且交给他们一张捷克人应立即撤出苏台德区的地图。当两个捷克使者想提出抗议的时候,那位英国外交官打断了他们的话头就走了。两个捷克人继续向跟他们在一起的阿希东-格瓦特金表示抗议,然而一点卵用都没有。
阿希东-格瓦特金也要走了,临走的时候他告诫捷克人说:“你们要是不接受的话,就得完全单独去同德国人打交道。也许法国人同你们说这句话的时候可能讲得客气一点,不过你们可以相信我,他们同我们的看法是一样的。他们不想管你们的事!“
虽然这话必然使两位捷克使者十分伤心,但说的却是老实话。9月30日凌晨刚敲过一点,希特勒、张伯伦、墨索里尼和达拉第就按这个次序在慕尼黑协定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这个协定规定德国军队将如希特勒过去一再预言的那样,在10月1日进军捷克斯洛伐克,并且在10月10日完成对苏台德区的全部地区的占领。希特勒已经得到他在戈德斯堡所没有得到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