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仇恨加上不屑,她已不再对大板牙有所崇拜,代之而起的是一股报复怒火,连冯天玉儿也被拖累的遭到怨恨。
大板牙仍是一无表情,冷森举剑的立在当场,除了杀人,他好像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
乌锐已黠笑起来:“殷浮生,你可知道我毁了华山派,又为何要留下你们?”
殷浮生冷笑道:“你想故意示恩,要我感激你,投靠你!”
乌锐摇头道:“错了,伤是我留下的,我救她,并不能引起你的感激。”狡黠一笑,又说道:“我只是要利用你去通知其他各大门派,看要是抵抗到底,还是通通归顺,省得拖泥带水。”
他口气够狂,但此时听在殷浮生耳中,却有无比震慑之力,毕竟他已败的一塌糊涂,想不愿相信西巫塔有此能力都不行。
乌锐已再次狡黠奸笑道:“你一定弄不清本派在华山论剑连败四年之后,现在却轻而易举的将你们击败?”
不但殷浮生不解,殷惜菁也迷惑自己明明以“天龙幻相”败过战天,现在怎么不堪一击了?
不待他们多猜疑,乌锐已道:“其实华山论剑,正是中原武功的大汇集,从那里,西巫塔可以得到很多新创的武功,然后加以消化、化解,再创出克制的方法,现在要破你们招式,简直易如反掌了。”
殷浮生惊愕道:“你们连败四年,全是装出来的?目的就是要骗取中原武学?”
乌锐得意的一笑:“不错,虽然有时会碰上奇招妙式,但总不会那么不济,连败了四年吧?”
说完他已昂头哈哈大笑起来了。
殷浮生一叹息着道:“是了,哪有可能连败了四年的?这分明是件阴谋,却没有一人发现……”
他也提到西巫塔在四年前就计划谋夺中原武林,直到今天才开始行动,其准备之成熟,计划之深谋远虑,可想而知了。
“而且败了四年,可以让你们因自大而松懈。”乌锐得意的黠笑道;“所以你们不急着求进步;后两年可以说一点进步也没有,此种情况下,不败在西巫塔手下,那才叫作怪事呢!”
殷浮生勉强深吸了口气,平定一下起伏不安的心情,冷道:“中原武林莫测高深,真正的高手你可能未见过,你如此就轻举妄动,将来必遭恶果。”
乌锐哈哈大笑:“华山派都不堪一击了,其他各门派又能如何?别以为你们中原有个武帝,就好似无敌天下?
我所以放你走,就是要你去找帮手,最好连武帝也一起找来。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排名天下第一的不是武帝,而是欢喜神佛。”
他笑的更狂。
殷惜菁冷斥道:“你少得意,作恶多端,必遭天谴!”
乌锐狂笑不已道:“我放过你,这是大恩大德,你却说我在作恶,这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吧?”
说完;他笑的更狂谑得意。
殷惜菁气得七窍生烟:“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们!”
“老夫随时欢迎!”乌锐狂笑过后,已恢复原有的深沉。“殷浮生,你可以赶快去找帮手,我下一站的目标是少林派,希望你能赶得及来,也希望你能大彻大悟,咱们后会有期了!”
说完,他已领着战天、战神和大板牙离开华山。
殷浮生见及自己门下十二名剑手无一幸免,夫人和女儿又受了伤,华山派可说是全毁了,当下悲愤欲绝,不禁仰天长啸,将悲愤化成啸音发泄不少,心情方自慢慢平稳下来。
为今之计,只有散去门下弟子及仆役,待他日报仇后再行招回。然而那些仆役全然忠心耿耿,不愿就此散去,皆想留下来与华山派共存亡。殷浮生感动之余,也不再强迫他们离去了。
他也想到如何安顿夫人及女儿,也因夫人伤势颇重,不宜远行,而且华山派已毁,乌锐若要取他们性命,早就下手了,又何须多费手脚,再来一趟?
是以决定将夫人和女儿留在华山,自己只身赶赴少林,一方面传递消息,一方面则可联合各派高手共同对付西巫塔。
安置妥当,又将十二名剑手觅地掩埋后,殷浮生才快马加鞭,赶赴少林——
三天后。
殷浮生已赶至少林,可惜仍慢了一步。
少林上下,呈现一片哀凄,罗汉堂主百忍长老失去一条右臂,般若堂主身受七处剑伤,已奄奄一息,正全力急救中,十八罗汉九死六伤三残废;其他弟子也牺牲不下十数名,比起华山派.损失更为惨重。
掌门百丈禅师也败在战天手中,整个人已苍老多了。
殷浮生来到,他已招待于正殿,两人谈及,不胜悲痛。
百丈叹道:“真是武林劫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殷浮生道:“为今之计,只有发出武林帖,联合各派力量以对付西巫搭了。”
百丈道:“不瞒掌门,老纳已发出此帖,希望他们赶来,然而你我两派都无法阻挡,其他各派恐怕也用处不大。”
殷浮生道:“却不知贵派长老所剩几人,若能聚合老一辈的高手,相信仍能与之相抗衡。”
百丈叹道:“敝派如今只剩苦恼师叔,他又居无定址,不易找到,其他各派长老听说也是所剩无几了。”
想及各大门派老前辈相继去逝,百丈和殷浮生皆不胜唏嘘。
殷浮生道:“为今只有背水一战了,除非……除非能找到武帝。”
百丈叹道:“十五年前武帝就已失踪,最近传言又已出现,但皆虚无飘渺,老衲不敢存太大希望。”
殷浮生问道:“听说武帝乃被人陷害,以至于失踪,大师以为传言如何呢?”
百丈道:“也许不假,武帝好友剑痴不断的为寻武帝而不可得,可见武帝已落难了。”
殷浮生长叹道:“若是武帝已亡,那排名就该属欢喜神佛为第一,恐怕将无人制得了他了。”
百丈望着厅堂佛像,宣了个佛号,道:“生死有命,咱们只有尽人事以待天命,我佛慈悲,恶人将遭天谴!”
殷浮生沉默一阵,道:“若各派高手齐临,大师将如何计划应对之策?”
百丈道:“西巫塔似乎并不想赶尽杀绝,他放过了你我,其居心在于要中原武林臣服,当乌锐离去时,丢下了一句话,是要我们把高手找齐,以便他少费工夫,如此狂傲自大,必有所依恃,所以老衲也和他订了个‘天霞岭’之约,届时咱们得全力一搏了。”
殷浮生道:“飞还山的天霞岭?”
“正是。”百丈道:“此山离此地不远,可收地利之利。”
顿了顿,他又继续道:“老衲希望敝师叔能及时赶来,有他在,胜算机会将大些。”
话未说完,屋顶已传来声音:“不如意,心头两三事,穷苦恼,樽前痛饮八百杯,解不了啊解不了。”
醉薰薰的声音已惊动百丈,他愕然道:“是师叔?”马上走向门外,只见对门的屋顶上坐了个饮酒老头,不是苦恼大师是谁?他赶忙拱手:“弟子不知师叔大驾光临,尚请师叔恕罪!”
苦恼大师醉薰薰的摆摆手:“免了吧!老朽早已不是少林弟子,掌门言重了!”
“弟子不敢。”
苦恼大师叹道:“要当少林弟子也苦恼,不当少林弟子也苦恼,为何苦恼会那么苦恼?唉!解不了啊!”
百丈必恭必敬道:“师叔已回本寺,请入大厅一坐,容弟子行以尊卑之礼。”
苦恼叹道:“没法罗!老衲三十年前就已发誓不踏进少林一步,你想叫我破戒,那可是大罪一件。”
百丈道:“师叔都已进入本殿,又何在乎多走一步?”
“嘿!”苦恼瞪着充满血丝的醉眼,嗔叫道:“谁进了殿堂?你没看到我在屋顶?
你没看到我是坐着的?哪来‘走’进来?”
百丈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楞在那里,要他进堂也不是,不请他进堂又怕失礼,感到十分困愕。
殷浮生在旁已轻笑起来,对于这玩世不恭的苦恼和尚,他可碰过不少次,哪次不是让人啼笑皆非。
百丈困窘之下,仍呐呐道:“师叔,你可以‘坐’进来……”
他想以他师叔武功,来个凌空虚渡,不须双脚沾地,照样可以坐进大厅,如此就可在不违背誓言下完成款待之礼了。
可惜苦恼却不那么想,他惊愕道:“你想叫我磨破裤子?还是要叫我变成红屁股的猴子?从这里磨到大厅,那还得了!”猛摇着手:“不行不行,俺苦恼已经够多了,你不要再给我添苦恼。”
百丈道:“师叔只要一个掠身……”
“一个掠身,摔在地上!”苦恼嗔目道:“俺老来骨头硬,禁不起摔,再说要是摔的部位不对,双脚落了地,戒言就破了,这种险不能冒。出家人慈悲为怀,你怎能尽想这些馊主意?”
百丈一片赤诚,却被说成“馊主意”,这番话说得他更成困窘,呐呐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殷浮生低声道:“百丈掌门,令师叔既然不愿入厅,你也无须强求,如此弄得彼此僵持并不妥,倒不如以事情为重……”
他说的甚小声,却逃不过苦恼大师耳朵,他已呵呵笑起来:“对嘛!留着好事不办,硬要老衲破戒,你这掌门是怎么当的?还是殷小生有眼光。”
“小生”乃殷浮生小时的乳名,他也甚为喜爱,因为“小生”两字有着英俊潇洒意味,至小戏台上是如此,然而年近中年,也不好意思再如此自称,如今被苦恼一提,他也觉得两耳发热。
百丈也不敢再说及此事,马上拱手道:“弟子知罪,还请师叔赐罚。”
“罚什么?你当真要我罚?”苦恼戏谑道:“罚你送来美酒三百石,你能验罚?”
百丈霎时又言拙了。
苦恼瞪眼道:“尽说些不经过脑袋的话,还好老衲早悟通,看开啦!否则等你送上酒,我只有到黄泉路上去吃了!”
殷浮生拱手道:“若大师愿意,在下愿为掌门领罚!”
苦恼突然哈哈大笑:“好,好!华山秋白露可是稀世珍品,上次华山论剑喝上几口,没想到却被绿冯天玉那浑小子给糟蹋了!”笑声一敛,瞪向殷浮生,贪婪道:“这可是你自愿的。到时可不准反悔。”
殷浮生认真点头:“绝不反海!”
苦恼大师又哈哈大笑:“好,好!有酒好说话,冲着你的酒,老衲就看开点,勉强接受你代他领罚。”
殷浮生拱手道:“多谢大师赏脸!”
苦恼摆摆手道;“有酒就有脸,没酒赏的脸也是苦脸,不必客套啦!方才听你们在说我,到底是什么事?”
他明明是为了少林劫难面赶来,却又问起百丈,只是想掩饰自己漠不关心的外表,其实数十年来,少林有难,他哪次不是赶了回来解危?
百丈亦知此事,却也不便说破,遂将少林罹难以及相约“天霞岭”决斗之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苦恼愕然道:“你要我去碰欢喜神佛?”
百丈点头:“还请师叔帮忙。”
苦恼抓起酒葫芦,猛灌几口,神态沉重道:“碰不得,碰不得,那佛头没人见过,又排名在老纳之前,去碰他,准没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