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都吃完了,只能把存下的几块干火烧拿出来用水化了给两个妹妹充饥,大人就只得饿着。
地里刚化冻还没什么农活,连打个短工都不好找,正清黄不接的时候也没地方找野菜,一家人就天天盼着柳树、榆树能够开花发芽好让自己续命。
实在熬不下去了找到村外边的沟堑、坟岗子,一片的酸枣颗上还零星的挂着些已经风干的酸枣,能吃下肚的只有一层皮,只得摘回来连核一起用碾子压烂了熬成糊吃,倒牙,反胃,拉稀,一家子人整天犯迷糊,李棚子知道这是药材,常吃伤人,可没办法只得忍着。
最后看着俩妹妹快要睡不醒了,从粪坑里刨出头年秋天采下的一捆荆条编了两个篮子到村边的集上卖。
不是农忙正用的时候根本就没行市,没办法还是求着人家半卖半送的出去一个,换了两斤地瓜面就往回走。
半路上碰到路边歇着的胡大碗,还跟着三个人,看样子李棚子知道是在专门等自己的,不过也没心情想什么了,看到胡大碗拎着个口袋,里面有玉米茬子的味道传出来。
相互认识下,又说几句从贾家出来后各人的遭遇,胡大碗提起来要一起去他的家里去看看。
道不远,很快到了地方,屋子里两个妹妹在昏睡,母亲听动静地铺上靠着无精打采的打下招呼,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屋里也没座的地方,几个人又转身出来,院子里盘的锅灶,边上堆着小堆拣来的干柴,老刘吩咐铜钱、铜板哥俩烧水、熬粥。
胡大碗提起足有半口袋的玉米糁子墩在李棚子跟前,说道给你了,知道大碗的脾性从来不是什么急公好义的,但能给两个妹妹活命,李棚子就顾不得想别的了。
粥香味把俩妹妹唤醒过来,挤在门口被母亲搂住眼巴巴的往外看着正故都着冒气的粥锅
铜板央求半天,老刘终于拿出一个布包,打开后里面是几个猪蛋,马上眉开眼笑的和铜钱一起舀水冲洗下,跟胡大碗要了匕首对半剖开,用小木棍串上放火上烤。
几下熟了拿出四个火烧,分开夹在里面,要吃的时候被老刘都拿过去,给姐妹俩和母亲一人一个,母亲的没动,让俩狼吞虎咽的孩子慢点别噎着。
李棚子忙把锅里靠边粥稀的地方撇出个碗底,姐俩吃烧饼夹肉时硬喂一口。
给铜钱、铜板哥俩把剩下的一个火烧分吃了,就差他们抬着筐去外面装土,剩下的人拆掉挡在牲口棚前面的的高粱秸子,抱了一抱花秸,打水和的糨泥,立起跟树棍留出门的位置,宽的一边一层泥一层花秸到肩膀高。
李棚子在边上看着,知道这是个好法子,而自己以前也知道,却没心情、更没没力气干,等一会儿粥熟了就拿了碗筷盛好伺候着老娘和妹子喝。
大妹子让李棚子也喝,被摇手拒绝了,自己一边捧着碗被烫的吸溜、吸溜的转圈猛喝,一面蹲在口袋旁边靠近,怕被偷跑了。
胡大碗一手好纸活儿,高粱秸剥干净用卖来的窗户纸卷上,每两根子用修尖的小树棍扎透串在一起,在泥墙上面的缺口横竖几道绑结实了做出窗口,摸上粥末糊上窗纸,剩下的高粱秸和几跟树枝串成扇门,一个家就象了些样子。
干完活四个人往外走,娘三喝了粥都有了些精神跟着一起送了出来,又舍不得面袋,很快转回去看着,临分手胡大碗告诉李棚子后天头晌去趟西水洼。19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