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者应该称之为它,蜷缩在水底,全身都是伤口,就好像百年老屋房檐下的滴水石,全身坑坑洼洼,已经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地方。
伤口最严重的地方就在它的背后,那原本应该是极为健壮的后背,所有的肌肉竟然全都不见了,露出下面嶙峋淋血的骨头。
但是很奇怪的是,所有的伤口上都没有鲜血流出,上面似乎蒙上了一层半透明的筋膜,保护住了碎裂的血管,甚至可以从后背看到,胸腔内那颗咚咚擂鼓的心脏。
它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它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饿了便寻找血食,渴了也是寻找血食,它只喜欢喝血。
但是今天很奇怪,浑浑噩噩的它在水底下,看到水边淋浴的三个女人,却似乎触动了它许久没有进行过思维的脑子,就好像是一场属于前世的梦。
透过荡漾的泉水,它看不太清楚外面三个玉人,但是却很熟悉其中的一个声音,戴安娜此时正指着可心的小胸脯说着什么,三个美丽的女人笑着,打闹着。
它很想浮出水面,抓住那个最熟悉的声音,然后像对待那些雌狼一样对待她,可是它非常恐惧沙漠远处笼罩而来的那股气息,就好像老鼠闻到了猫的味道,那种威慑,甚至让它走到外面连站立的力气都消失。
在它刚醒来的时候,还没有这种感觉,还能在绿洲沙漠捕捉黄羊,猎杀沙漠狼来饮血食肉,或者做点其他的事情,但是,随着时间流逝,它的身体里似乎有些东西在慢慢消逝,那远处传来的气息便越来越明显,让它再也无法忍受,只好躲在水里,甚至要将自己的半截身体埋进水底的泥沙之中,这才觉得舒服许多。
但是水边传来的声音实在是太诱惑了,它的内心在挣扎,本就不怎么能用的脑子变得很痛,因为它不善于思考,渐渐的,这种诱惑开始占据上风,它看了看自己蒲扇大的手掌和粗壮的胳膊,似乎想到了办法,下身在水底的泥沙里拔了出来,向着水边慢慢靠近。
云崖暖和熊胖子在距离三个女生四五米远的地方,三下五除二就洗完了澡,但是却没有回去,他们俩必须守在这里,避免有突发情况发生。
三个美丽的女人此时此刻刚好洗完澡,内衣用泉水洗了个干净,只穿了外衣长裤。她们转身准备往回走去,水下却有一个很大的阴影,正在快速的靠近。
戴安娜向着不远处,虽然看不见,但是却能听到声音的云崖暖喊道:“云,我们洗好了,回去吧!”
熊胖子和云崖暖这才穿过芦苇荡,和三个女孩汇合在一处,向着帐篷走了过去。玛雅最后离开水边,在她迈出一步之后,一只青黑色的大手恰巧伸出水面,贴着她的脚后跟拍在了地上。
玛雅根本没有发觉异样,跟着几个人往回走。那蒲扇大手一把没抓到猎物,急忙缩回水里,溅起了浪花,水声惊动了走在中间的云崖暖,他的耳朵很灵敏,一下就分辨出这声音与一直以来泉水冒出来和鱼儿甩尾的声音有很大不同。
于是他第一时间斜着一个跨步,来到了玛雅的身边,把纤细的玛雅抱在自己的身后,搭乘员军刀迎向水面,熊胖子也紧随其后,别看二百多斤,速度可真心不慢。
什么也没有,只有还在荡漾的涟漪。
“黑影?”云崖暖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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