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所幸穆姒夫人心性坚忍,只要是她认定的事,不管过了多久,也一定要做到。
穆姒夫人跪在教导姑姑门前,苦苦哀求,让教导姑姑把去书房侍奉的机会给她。侍奉的时候,穆姒夫人时时留意妫无臼的习惯,每天喝茶的浓淡,每次写字时椅子摆放的角度,甚至是每天走路的步伐,都会一一记在心上。
时间久了,妫无臼就觉得这个婢女不太一样,只要是她侍奉的时候,从头到脚都是妥妥当当,细致入微的。只要妫无臼想摊开笔墨画画,小案上早就摆好了笔墨纸砚。有时候妫无臼喝茶的时候,嫌这杯茶冲泡过头了,还不等他说出来,穆姒夫人就已经把这杯茶撤掉,重新上了一杯泡得正好的茶。有时候妫无臼遇上政治上的烦心事,在书房里烦闷的时候,穆姒夫人总能让他平静下来。
有一次,妫无臼的政见被驳斥,整个人怒气冲冲地回到书房,一进来却觉得一股清冽之气传来,让他心情大为舒展。妫无臼定睛一看,原来书房的窗户被开了一道小缝,外面的凉气丝丝传来,这还不算,小缝前面还悬着几支开得正好的梅花,凉气传来的同时,还送来了阵阵清新的冷香。
妫无臼转头看向穆姒夫人,穆姒夫人则低着头,只是手边的一道血痕,在洁白的手上,异常显眼。妫无臼走过去,拉住穆姒夫人的手,“怎么弄的?”
穆姒夫人轻声回答,“清早折梅花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划破了。”
自此之后,穆姒夫人备受宠爱,妫无臼无论做什么都喜欢带上她,穆姒夫人就这样一步步,成为陈国权力最大的女人,甚至有时候能够左右陈宣公的想法。
穆姒夫人看着萱妫,“对待男人,你不要一开始就想着争取,先是把自己放在一个不可缺少的位置上,让对方慢慢依赖你,他越依赖你,就越离不开你。”
萱妫面露恍然之色。
也许是萱妫如今处境艰难,让这个不谙世事到有些天真的公主,开始正视生活的残酷,她开始认真思考这个建议的可行性。
第二天,萱妫一大早素衣裹身,捧着滋补的参汤出现在蔡侯的书房。
蔡侯见到萱妫,以为她又是要来为宣召舞姬的事情兴师问罪,下意识皱了皱眉,“你来做什么?”
萱妫像是没有见到蔡侯恶劣的态度,默默低头,把参汤放在桌角,“这些日子以来,陛下操劳国事,我又资质愚钝,不能为陛下分忧解难、开怀解闷。唯有熬些滋补身体的参汤,希望陛下能饮下。”
见到萱妫的态度如此谦卑,蔡侯想到昨日召见舞姬玩乐的事,不免有些愧疚,难得的对萱妫态度好了点,“那真是辛苦萱妫夫人了。”
萱妫没有得意忘形,而是低调地行了个礼,“这都是萱妫应该做的。陛下有要事在忙,萱妫告退了。”
这样一来二去,萱妫低调谦和,不争不抢,蔡侯对她的态度也缓和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