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事?”息候神色温和地看向凤妫。
凤妫张了张口,却不知如何开口,她看了一眼殿中已经面露不虞的黄国使臣,咬了咬牙,一把抢过息候手中的酒杯说道:“凤妫觉得这酒十分香甜,想替陛下饮此一杯。”
说着凤妫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息候见状来不及反应,只得愣在当场,而司徒温故见此恨极,两腮咬得紧紧的瞪着凤妫。
本来万无一失之策,竟然就这么毁了!温故此时恨不得生啖了凤妫。
息候惊诧之下也觉有异,匆忙应付了黄国使臣,便扶着凤妫回了寝殿。
一路上凤妫额上生汗,面色更是越发苍白,息候心下惊痛,连忙传召太医。
到了寝殿,弦歌银碟见此都十分惊讶,扶着凤妫躺在榻上,息候在榻边坐下,连声询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凤妫躺在榻上只觉得头脑发昏,她听到息候询问,定了定神才开口回答道:“那酒中含有一味玄机草,与您平日里用的药方中的几味药十分相冲。”
息候闻言双拳紧握,眸中闪过惊涛骇浪,半晌他才冷静下来,询问一旁的弦歌,“太医到了吗?”
弦歌摇了摇头,“已经叫人去请了,这儿离太医院不远,想来就快到了。”
说着弦歌担忧的看着榻上的凤妫,将哭未哭的模样,她不知道凤妫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去接待黄国使臣吗?为何是这幅样子回来?
众人担忧之下,刘太医匆匆赶到,诊脉之后刘太医舒了口气,“还好还好,只是误食了玄机草,略微有些中毒的症状,不算严重,调养几日也就好了。”
这话出口息候和弦歌等人提着的心才算放下。
凤妫这时已经恢复了一些精神,她躺在榻上询问刘太医,“敢问太医,如果常年服用苍术、桂藤、孖子……”凤妫一连说了十几味药材,全都是息候药方之上的,“常年服用这些药材的人,再服用了玄机草,会有什么后果?”
凤妫虽然熟读医术,但也只是陈国常见的一些,息国的药理与陈国有所不同,虽然她有所猜测,但毕竟不敢保证。
刘太医随着凤妫的话眉头越来越皱,待凤妫话落,刘太医才一脸惊讶地说道:“这个药方长年累月服用会使得用药之人身体逐渐虚弱,而此时再用上一味即可提升药效,又与方中许多药材相冲的玄机草……”刘太医摇了摇头,“只怕命不久矣。”
息候闻言浑身一震,凤妫将视线落在息候的面颊上,二人具是一时无言。
息候当然知道方才凤妫口中的那十几味药材是怎么回事,如今听到刘太医的话更是明白了那些人竟是真的想要自己的命。
讽笑一声,息候看向凤妫,“都退下。”宫人和刘太医闻言一同退下,息候阖了阖眼眸,轻声问道:“你早就知道?”
“我在太医院中看到了您的脉案和药方,有所怀疑而已。”凤妫平淡地说道。
息候又闻,“你为何要喝那杯酒?”
凤妫自嘲一笑,“我怕您不信我啊。”
息候闻言本就紧握的双拳握得更近,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多谢你。”
凤妫看出息候情绪的不稳,她闻言故意抿唇一笑,语气中多了两分调侃,“你不必谢我,我不是为你,是为自己,毕竟若是你出了事,我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去。”
凤妫的话入耳,息候压抑在胸腔中的抑气随之渐散,他有感于凤妫的敏感与体贴,沉默了半晌后才开口说道:“我若出了事,自会令人送你回陈国,有太子御寇与公子完在,你会过得很好。”
息候没有想到息鲁夫人和温故竟然孤注一掷想要杀了他,虽说早已看清这二人的面目,但息鲁夫人终究是自己的母亲,受到如此对待,他的心也会痛。
听到息候的话凤妫沉默了一瞬,紧接着她便又笑道:“毒酒已经让我喝了,你不会出事的。”
息候微笑,叹道:“既然知道酒中有毒,又何必要自己喝下去。”
“说了怕您不信我啊,而且我知道玄机草的毒性不强,不然我也没有胆子真的喝下去。”
凤妫说着轻松,但当时情急之下,哪里又能想到玄机草毒性如何,不过是不能眼睁睁看着息候在自己眼前出事罢了。
息候闻言面露苦笑,终究上次禁足还是伤了她心,他何时不信她了,摇了摇头,息候正想解释,垂眸却看到凤妫捂着胸口一脸痛苦的神色。
息候心中一慌,就见凤妫呕出一口血,他连忙大声唤起太医。
太医和弦歌等人正候在门外,听到息候的声音连忙进了来,太医上前查看凤妫的脉象,眉头紧蹙着。
“凤妫夫人虽然未曾服过那方药剂,但一直以来身体虚弱,而那玄机草的药量又大,方才药性未曾发挥还未察觉,如今药效发挥出来,便撑不住了。”刘太医一边诊脉一边说道。
“那当如何医治?”息候急迫地问道。
“老臣已经叫人去煮药了,只是这玄机草说是毒药,其实它更多的是将本有的药效扩大,所以并没有什么对症的解药,只能慢慢调理。”刘太医诊完脉起身躬身答道。
“如此,你们便去各自准备吧。”息候挥了挥手,众人见状依次退出寝殿,只余息候一人坐在榻前守着凤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