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可一年,两年,从上海到家乡,来来回回好多趟,她依旧没能混出个什么样子,倒是把自己父母的钱败了。
直至如今,她都从来没有干过一份长久的工,最长的一次不过一个月尔耳。
再后来,她爸爸病重,癌症。
全家人都知道,除了已经年老的奶奶,快要衰亡的当事人,还有年轻无能的少女。
唐希在内的所有亲戚都默契地隐瞒着真相。
他们所能做的全部只是每日每天都去看望那个躺在病床上,没有精神的中年人。
唐希,唐希的表哥,唐书欣。终于在这段灰暗的日子里决裂了。
唐书欣不知道她父亲的实情,但她父亲天天卧床在病房里,脸色一天天的变差,她当真一点都没察觉吗?
唐希这样想着。
但她不能说,只能作为一个局外人,尽自己所能多去看看。
结果,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唐书欣走了,美其名曰趁年轻,出去走走。
唐希气的差点喘不过气来。
二伯病更重了。
虽然他嘴上没说,但唐希从他的字里行间里感觉到了,他想要自己的女儿。
不是侄子,不是侄女,是女儿。
白眼狼。
唐希等啊等,打了无数电话,发了无数信息,催着远在他乡的人早些归来。
盼啊盼啊,终于把人盼回来了,两兄妹急匆匆想把那个不懂事的姐姐拉回来。
——我旅游伤了脚,现在好痛啊,走不了路,我要去看医生。
——你可以去你爸那个医院看,我们陪你去。
——我舅舅也出了车祸,我要陪着他啊,他要做手术。
——你爸爸重要还是你舅舅重要。
……
长时间的缄默。
——我也很累啊,我身体也不好,我能怎么办啊。
“去你妈的,你他妈还有良心吗?”
唐希直接撂下这句话就挂了电话。
事后,唐希的哥哥还在劝,唐希也冷静了下来。
头疼,恶心,但唐希还是拿起了手机,浑身发热,胸中尽是郁浊。
有点想哭。
——对不起,我太冲动了,这几天实在是烦心事儿多,脾气不好,真的不好意思。等你有空了,我们再一起去看看你爸,好吗?
一分钟,十分钟,一个小时。
没有回音。
一口浊气怎么也吐不出来,淤积在喉腔。
唐希彻夜难眠,在床上思绪连篇,她不停地,一遍又一遍地翻阅着三个人的聊天记录。
哥哥很生气,但从始自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脏话,谩骂,相比较而言,自己的语气真冲动。
你怎么能这样呢?
唐希扪心自问。
你干嘛不冷静一点,生气归生气,你不能骂出来,你憋着会死吗?你看看你哥哥,你再看看你。
没用。
垃圾。
唐希感觉心都揪在一起了。
枕头上莫名多了几块印记。
女孩没有哭。
还是和平时一样,在深夜里睡去。
什么都没发生。
可是凭什么啊,她这样做事,我连骂都不能骂了吗。
还是要我主动道歉。
下贱的祈求。
没有回音。
好久好久,是一天,还是几天,还是几个礼拜?
唐书欣还是一次都没来过医院,只是偶尔的几个电话,提醒着我们,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着。
忍无可忍了。
唐希与她哥哥又去找了一次,这次是真的决裂了。
唐书欣还是不去,还叫嚣着。
——你们凭什么管我啊,我有自己的人生。
——你们骂的真好听。
什么难听的话,那天晚上都脱口而出。
你一句,我一句。
唐希都不记得了,到底具体说了什么。
脑子都是混沌的,只记得被气的不清,明明才二十的年纪,唐希就觉得。
大概这辈子不会再被气成这样了。
唐希和她哥哥还在手机屏幕外面冷静,突然发现。
那个女人删好友了。
删了唐希。
删了她的弟弟。
退出了亲戚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