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唐希刚刚还在想王佳音怎么还没回来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进来吧。”
吱呀——
“表姐,你有空吗?”唐晓白的声线都带着抖,尽管她应该是极力掩盖了,可还是很明显。
“当然,”唐希有种直觉,她这位表妹可能要和她说什么,大概和她精神状态有关,“来吧,怎么了。”
唐晓白深呼吸了一口气,关上了门,走了进来,对着坐在床上的唐希鞠了一躬。
“谢谢表姐。”
“你这是干什么啊?!”唐希着实被吓了一大跳,大晚上的突然给自己行这么大礼是什么情况,“你谢我干什么,我也没做什么啊,你别这样,千万别。”
“不不不,”唐晓白很夸张地摇着头,“你帮了我很多,我都知道,我都看在了眼里。”
“对不起,可能要花你很多时间,可能会让你烦恼,对不起,可我真的想……”唐晓白紧张到不知道怎么组织自己的语言,她好想好想说出来,可她也同样好怕好怕唯一一个对自己如此体贴的人会觉得烦。
“你说就好。”唐希知道她可能要面临崩溃了,“我听着。”
唐希轻轻地抱了她一下,将她带着坐到了床上。
“我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我想憋着的,可我憋不住了,十多年来,表姐,你可能是对我最好的。”
“对不起,我可能有点矫情。”
唐晓白很哽咽,眼眶红透了,有些晶莹的液体在她的眼睛里打转。
唐希没有接话,没有回应,只是一直牵着她的手,好好的做一个倾听者。
“现在你肯定知道了,”唐晓白吸了吸鼻子,两颊的肉都在抖动,仿佛在极力把自己的情绪憋回去,“我脚臭,从小就这样,所以我特别抵触去别人家里,亲戚家,朋友家,甚至自己家。”
“就算要去我也是会要求鞋套,第一,保全自己的颜面,第二,不给大家带来必须容忍臭味的麻烦。可是可能就像今天一样,总有些时候没有办法,必须脱鞋。”
唐晓白已经泪流满面了,但她并没有哭出声,只是能听出来她浓重的哭腔罢了,不看脸,根本发现不了她哭成了这样,她即使是哭都是隐忍的。
唐希简直不能再理解这种感觉,她默默掏出了纸巾,放在了唐晓白的手里,她知道她现在只是想要一个宣泄口。
唐希唯一能做的就是当一个安静的垃圾桶和一个自带隔绝器的瞎子。
“大多数人不会直接开口说,”唐晓白抓着餐巾纸,没有擦,“你怎么脚这么臭啊,但我没瞎,我能看见他们的眼神,我能从他们的肢体动作看出来他们对我的鄙夷。我恨。”
唐晓白的眼神中除了泪水以外,多了很多看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我不是没找过方法去除这个恶心的味道。网络,偏方,道听途说的各种,都不行,我想过去医院,可我爸妈不让,他们觉得这根本没什么,他们觉得小孩子这有什么,没人会说的。可我已经十八岁了。我的尊严,我的自尊,比他们,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高许多。”
“表姐,”唐晓白抬眼看着唐希,“你恐怕想象不到,我这样又丑又胖,还带着股异味的人会有多自卑。”
“越自卑就越敏感,越敏感就会自动将生活的一些小细节放大化,然后让自己更加难受。”
唐晓白在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想把自己的思路理清楚。
“今天你和姨父姨妈的善意,还有楚大哥家人的善良,让我觉得我自己没有那么难堪,真的谢谢。”
“没什么好谢的,”唐希脸上没有怜悯,没有同情,也没有对她所说的那些人的愤恨,“这对我来说稀疏平常,你在某些地方有些缺陷不是你的错,你也因此而觉得抱歉,觉得糟糕,你已经因为这个不是你的原因的一个的点而这么难受了,那些因此对你不那么友善的人,我只能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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