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任意掌控,被人随心玩弄在股掌之中,这种屈辱与无力,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所珍视的东西被夺走的直视感能把一个人逼疯。
尤其是况曼璇。
她心里下意识地认为这件事是自己的错,如果不是自己任性地想要调查,就不会这样了。
如果不是自己。
“你们不能这样!不能!啊!!!!放开我!”况曼璇奋力挣脱死死压制住她的鬼差,可十几个人的力气,任由她怎么使力都没用。
“我请求你们,求你们了!”况曼璇觉得天都要塌了,为什么事情会到这样的地步,“起码留着她的鬼骨吧,求你们了,她真的会万劫不复的!”
况曼璇都快把眼泪哭干了,什么东西都流不出来,只能干嚎。
凄惨地悲鸣。
“起码,起码她为你们,为地府做过那么多事情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么多年的付出和贡献,就不能相抵吗?!”黄睿智也反抗不来,只能跟着况曼璇一起,卑微地求饶,恳求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人能看在她这么多年的奉献下,能别那么狠。
“这都是她应该做的。”张老将白珠子用手帕包了起来,放进了自己的口袋中,“你们身为阴间使者,经历重重培训考验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都是你们自己选择的,你们的选择也带给了你们相应的酬劳声望,你们还要得寸进尺吗?”
“她身为阴间使者还要知法犯法做出这等行为,有什么资格去求得原谅。”
“她真的做过了头了。”
“我们自己选择的?”淦子安没有像那两个人一样鬼哭狼嚎,还是保持着冷静克制的模样,“您确定?”
“阴间使者的选拔,选了就是拿命去拼一条活路,不选就是被你们这些高位者视作眼中钉,对你们来说,有能力的人能为你们所用,就是友。不为你们所用,就是敌。”
“有选择吗。”
有些话放在台面上来说就太难看了。
打脸声啪啪啪的。
“当然,对这个,也没什么可说的,我们这种有资格选举的,也都是一群不得好死没有轮回路的,所以你们也算是给了个机会,我们这种早该下十八层地狱的鬼,有什么辩解机会?我们活该,你们对我们来说还是救世祖呢,帮我们这些垃圾拉起来,给了一个光鲜亮丽的称号,真是感动到痛哭流涕。”
淦子安脸上无不是嘲讽不屑。各种自我贬低的自嘲都让他们没法接。
“那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张老阴沉着脸,看着那个执拗地不肯低头的男人。
“有啊,可多了。”淦子安的眼神里都是怒火和满腔的恨意。
“毕竟我们这群垃圾为什么是垃圾,都由你们来下定论,我们屁都放不了一个不是吗?嗯?”
“我就因为自杀被你们问都不问发配到了第三世界,没日没夜地折磨我,没有理由,就因为我结束属于自己的生命,亵渎神灵,所以我是垃圾。”
“况曼璇,就因为做人唯唯诺诺,胆小不会表达自己,被校园欺凌,被欺负,被谩骂,被殴打,被逼着动了刀子,她就是罪人,是垃圾了,可如果她不动那一下刀子,她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去了,那那个反手将她捅死的人呢?他活的好好的,不过一句正当防卫就算了,况曼璇年纪轻轻就走了,而真正的恶人还在逍遥法外。”
“黄睿智,他的那场车祸也是,他……”
“够了!”张老阻止了淦子安继续浪费时间说下去,“你说的我都明白,可你不明白吗,这世界没有绝对的公平,要做到相对公平已经是实属不易了。”
“你嘴里说的那些人,他们的罪会一直停留在他们身上,刻下印记,死后自然会有惩戒,我们不会饶恕这些人的。”
“但一码归一码,浮萍犯的罪过太大了,我们不可能放过她。”
“起码让我们最后去看一眼,看在我们这几年从未松懈过的,为地府尽忠尽职地工作。”淦子安垂下了头,有气无力。
况曼璇和黄睿智没有吭声。
张老看了一眼阎王和判官,表露出询问的意思。
几人商讨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了,看在这几个优秀人才的面子上,别太伤他们的心。
“我可以允许你们去,但是,为了避免躁动,你们必须被绑着,由鬼差看管。”
“随你好了……”况曼璇靠在黄睿智和淦子安身边,曾经亲和温婉的样子全部归零,冷眼看着这群黑袍加身的人。
从一开始他们四人的相遇相知就是因为那种无缘由的默契感。
从始至终,这种感觉一直都没有变过。
在此时此刻,也依旧保留着。
淦子安那句妥协的话一出,另外两人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他们的主张都一样,绝对不放弃浮萍,无论她做了什么,都不能成为借口。
这些所谓的是是非非的理由在他们眼里都是个屁,再怎么样都没有浮萍这个人重要。
即使她有错,他们也不在乎。
不可能做到的,放任她一人死去。
绝对不行。
一群人浩浩汤汤走向了刑罚的场地,在他们到达之前,已经有一大批人站在那里等着看好戏了。
所有人的嘴脸都是那么可憎可恶。
看猴子似的看着跪倒在地上,挺着个大肚子,浑身是血的浮萍。
“你看她多狼狈,早就没了以前的风光了,所以说啊,风水轮流转,叫她平时那么嚣张,住那么好,现在好了吧,站的越高摔得越狠。”
全都是嫉妒嫉恨。
“这么漂亮的一个美人,去找个人类算什么?找我呗,要我我肯定好好对她嘛,真是可惜,你们说这货是不是被捧得忘乎所以了,还没分清理想现实呢?一个鬼还在贪恋着人类世界里的人和物,这不是找死吗?”
全都是高高在上的点评。
浮萍独自一人喘着没剩多少的气,眼神迷离,看着地面。
“浮萍!”况曼璇大喊了一声就想把身上这些该死的东西给解开冲过去,可是还没行动一堆鬼差就压了过来。
那样的重量直直把她给困的无法动弹。
“璇子……”浮萍惨白着一张脸,脸上都是狰狞的伤口,汗水和血水的混合物附着在那张巴掌大的脸上,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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