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苏钰立在竹筏上,望着襄江,青丝随风飞舞。
“渔家歌兮惊飞鸟,譬如朝露兮晚归家。”
“襄江去兮梦神女,香草美人兮楚繁华。”
渔哥儿歌声嘹亮,望着苏钰如幻如梦的背影,真是愈见愈娇妍。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
苏钰提着嗓子,清新细腻的唱腔好似百灵鸣谢。
“几家夫妇同罗帐,几个飘零在外头?”
富有荆襄韵味的黄梅戏被苏钰分外凄凉。
“你是想家了吗?”渔哥儿问道。
苏钰轻轻摇头,转过身来看着一脸担忧的渔哥儿,说:“哥儿不必担心,谢谢哥儿今日带我出来散散心。”
“应该的。”渔哥儿腼腆地低下了头,“姑娘在家养了几天总要出来走走的。”
哥儿低头的瞬间,苏钰不禁瞥见那眸中的一丝火热。
“姑娘今天真美,像神女。”
苏钰闻声,莞尔一笑:“哥儿还知道神女?”
“那是!我娘常说,她就是苦命的人不被神女保佑。”
苏钰一愣,盯着渔哥儿说道:“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渔哥儿听了不明所以,他只知道神女是汉水的神仙,又怎么会明白襄王与神女之间的关系呢?
而苏钰本人以为渔哥儿懂这个故事,想委婉表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渔哥儿依旧笑着,脸上的酒窝在波光下熠熠生辉,笑的是那么没心没肺。
凉风习习,吹皱一江春水。轻纱若羽,白衣似梦。苏钰捋了一束青丝,再次欣赏两岸风光。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船头的你看风景,船尾的人儿看你,美不胜收。
猝然,岸上一阵刀光剑影,人影厮杀。
苏钰闻声,警惕地望去,在此刻遇到南陈军队也是一件麻烦事。
极目远眺,原来是一群黑衣人正围攻三个人。其中一个锦衣华服,佩剑上早已血腥淋淋,另外两个人死死护着锦衣男子,身上几处伤口鲜血直流,眼看岌岌可危。
“哥儿靠岸……”
苏钰对渔哥儿道。
“咱们可不能管这闲事,他们贵族之间是生是死与我们何干?”渔哥儿断然拒绝,从渔哥儿的愤然语气也看得出南陈贵族与平民之间泾渭分明。在南陈的律文中,贵族打死平民不过只赔钱财,而平民冲撞了贵族,贵族则有权利处死平民!
“那不是陈人。”
“你说什么?”
渔哥儿惊疑不定。
“你看他佩剑长四尺,剑身偏厚,而我大陈贵族佩剑通常长三尺三,剑身偏薄,只用于装饰佩用。这个人身长七尺有六,比我大陈男子高出太多了。”苏钰的一番话才让渔哥儿有点信了。
(注:公子在这里用的是南北朝的尺寸,一尺大概24厘米到25厘米之间,而现在的一尺是33厘米左右。)
靠了岸,苏钰没有盲目摸过去,而是远远地观视场中情况。幸好黑衣人并不多,只有二十来人,除了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外围,其他人都在围攻锦衣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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