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糗事,再看一回钟雨泽小时的像册,看看时间不早了,便笑道:“你们坐坐,我去厨房准备饭菜。”
又特意嘱咐我说:“小荷,你别拘束,就当是自己家。”
“阿姨,我帮你吧。”我哪里就能心安理得地坐享其成呢?
“你会做饭啊?”钟母惊奇道:“哟,真好!不像我们雨泽,只会吃不会做。”
“我在家时总帮我妈做饭。打打下手总是没问题的。”我笑道。其实,过年的家宴都是我一手操持的。
“好啊好啊!我也来帮忙!”钟雨泽也凑热闹。
钟母笑笑:“好好好!你也来,我看看你能做什么?”
厨房里,钟母洗鱼,让我切些葱丝和姜丝,一会儿蒸鱼用。钟雨泽饶有兴致地斜倚在橱柜边,看我一刀刀细细地切姜丝,满脸喜色地对母亲道:“妈,你看小荷的刀工多好!切得多细啊!”
钟母看一眼细长的姜丝,笑着对他道:“你这傻小子有傻福,小荷真是能干!”
钟雨泽满脸更是乐开了花,水中的鲈鱼突然身子一扑腾,尾巴撩溅起的水花飞了钟母一脸,他忙抽出纸巾为母亲细细擦拭,笑道:“妈,你看我这不是帮上忙了吗?”
钟母笑笑:“果然帮的好忙!”
钟雨泽一会儿又站在我身边,用牙签扎了水果递到我嘴边:“小荷,辛苦了!辛苦了!”也不忘了不时给母亲喂一两口。一会儿又说几句笑话,厨房里不时传出阵阵笑声。
直到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才打破了这融洽的气氛。“你们做什么呢?”
我忙抬头看,那是一张和钟雨泽相似的脸。浓眉大眼,身材伟岸,一身西装笔挺。我猜这位便是他的父亲了。虽然小时候在一个村子住过,但他父亲常年在外包活儿,着实没见过几次。
“你怎么来了?”钟雨泽阴了脸道,全然没有了刚才轻松的心情,语气里反有几分怒气,全然不像对父亲说话的口气。
“雨泽,是我请你爸回来的。今天小荷第一次来家,应该彼此见一见的。”钟母忙拉了雨泽的手,给他使一个眼色。
我闻听果真是他父亲,忙笑着叫声“叔叔好!”
他微微一笑,打量我一眼,道:“你就是村头孟家的大姑娘?都长这么大了。家里人都好啊?”
我笑笑:“都好!”
钟母看看阴沉着脸的儿子,笑道:“雨泽,你带小荷去你房间看看,我和你爸有几句话要说。”
厨房的门在身后缓缓掩上了。隐约中有压低声音的争吵声,似乎还有离婚的字眼从门缝中飘出。
钟雨泽的脸上有些悻悻的样子。沉默着牵着我的手向楼上走去。
我轻声地忐忑不安地问道:“你父母没事吧?”
钟雨泽没有立即回答,我也不再说话。
随他走进二楼他的卧室。好大的一间房!一间大床只占了房间的一小部分,另一部分摆放着一些健身器材。屋内整洁有序,墙上贴了几幅体育明星的头像。床头柜上是一个小相框。里面是我和他那日刚拍的照片,两人在冬日的阳光下傻傻地笑着。
我在墙角的沙发上坐了。阳光斜斜穿过窗户照在我的身上。
他在我身旁的地垫上坐下,大长腿一伸,叹道:“小荷,我刚说了你我之间不会有秘密。虽然这件事有些难以启齿,但我还是不想瞒你。你知道我父亲最开始就是个包工头。他胆子大,脸皮厚,会来事,中了几个大标书,赚了些钱,就带我和母亲离开了村子,来到了市了。再后来生意做得顺风顺水,钱越挣越多,胆儿更肥,就成立了自己的房地产公司,当了总经理。生意做大了,应酬也就多了。不知哪次应酬时,他认识了一个比他小十几岁的女人,从那时开始就夜不归宿,后来还干脆从家里搬了出去和那女人同居了。你说他这么做气人不气人?”他顿了顿,脸上有尴尬愤怒之色。
我同情道:“那阿姨怎么受得了呢?”
“是啊,上次母亲住院就是因为他回来和母亲提离婚的事。母亲气坏了。原本想着他养小三养一阵就厌烦了,就会幡然悔悟。谁想他执迷不悟,中了邪似的,为了小三几次三番拿了离婚协议来让母亲签字。母亲那么爱他,从贫贱时就跟着他。他出去工作,母亲一人在家含辛茹苦的拉扯我。现在日子过好了,他却要离婚。”
钟雨泽的神情有些无奈和萧索:“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说离婚就离婚,几十年的情分就这么淡吗?”他将头枕在我腿上,很受伤的样子。
我用手轻抚他的头发,俯身轻语道:“别伤心,也许过一段时间叔叔就突然想通了,又重新回到你们身边呢?”
他叹口气道:“希望吧!”然后将视线定格在我的脸上。脸上充满了决绝之气。“小荷,你相信我,我是绝对不会负你的!你也不要负我好吗?”
我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他的头忽然从我腿上抬起,一下子吻住了我的双唇。他轻轻吸吮着,像是在品尝一杯花蜜陈酿。我的心颤抖着,一阵酥麻感自心间一寸寸蔓延到了全身。他用一只手抚摸着我的脸,我的小小的耳垂,我的秀发。我的心都要化了。身体中充满着一种奇异的幸福感。我不禁轻轻嘤咛了一声。他听了,身体更躁动灼热起来,将舌伸进我的口里攻城掠地。
意乱情迷间,听到有人敲门。门口有甜甜的声音传过来:“雨泽,带小荷出来吃饭吧。”
我脸上灼烫,有些不好意思,忙推开他。他一个眼风,示意我去卫生间。
还好,他母亲并没有进屋。
卫生间的镜子上映出一张灿若桃花的脸。我忙打开水龙头,想洗洗手冷静一下。
水管里放出来的热水蒸腾起漫漫水雾凝结在镜面上。我的脸很快就隐没不见了。
钟雨泽进来,从背后环住我的腰,在我耳边低低笑道:“小荷,母亲没进来。别不好意思,我们下去吃饭吧。”
看见镜子上的水汽,他便执了我的手,在镜面上一笔一划写了一个泽字,又写了一个荷字,在中间画了一颗大大的心。
“我爱你!”他在我耳边轻轻低语。声音不大,却振聋发聩。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对我说这三个字。
我的心又狂跳起来。
“你爱我吗?”他热切地问,转过我的身体,一双眼紧紧盯住我的眼,似要看到我的心里去。
“我爱你!”虽然第一次颤抖着说出这三个字,但我终于还是呢喃着承认了。
他的眼笑成了一弯弯月,忘情地拥着我,又一阵让人窒息的狂吻……
晚饭在看似平和的气氛中进行着。钟母很会做饭,做了清蒸鲈鱼,三鲜丸子汤,炸蘑菇和其他几样时令蔬菜,口味非常不错。她不时给丈夫夹菜,看他的目光中也是掩藏不住的爱意。钟父的表情却淡淡的,有些敷衍。
钟雨泽则又将我的碗里堆成了小山。
本应是多么幸福的一家人啊!可惜可叹!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心中却莫名涌出这样一句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