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不又得让青方看个笑话。
一来一回,南杪慢慢的掌握了轻行的技巧,而因专心无他,眼瞧着夺梦虫也是一抓一个准。再来回几次,夺梦虫嘴里的经书已经尽数被她收齐。她自认该是没过多少时间,心头喜滋滋的,又忘了自己尚在浩莲叶上,一个重心不稳险些又落回水里。
这莲叶,若是照修学来说,其实倒是个锻炼人的好物件。
终于靠了岸,南杪迫不及待的从浓霭中脱身出来,只见四下天色仍是大白着,便有些得意的朝青方的躺榻处望过去。
这一望,什么得意不得意的,瞬间跑了一半。
那躺榻上的人大概是等得太久,双目微闭着竟然是睡着了。而手里的书卷也随袖垂落在一旁的草地上,随风颤着页卷。也不知道到底仔细看了多少页。
我耽搁的时间有这么长么?至于等得打瞌睡么。
南杪轻手轻脚的挪了步子过去。离得近了,倒能把青方睡着的样子看得清晰。
她想,梧平的审美,确实是不错。
当然了,要是脾气没这么变态的话,更好。
她蹑手蹑脚的将收集好的经书放在草地上,转念及若是一阵风来将经书吹散了,她不是白忙活一场?
于是她伸手在青方眼前晃晃,确定他仍在睡梦中。就轻轻探过去掰开青方掖在广袖下的手,打算将经书塞进青方手里。如此一来,就算是经书再散了,那也是青方自己的锅,同她无干。
她将将把青方的手心掰开一点点,还未来得及把经书放上去,那只原本应该熟睡的手却忽而反将她的手盈盈一握,吓得南杪差点轻呼出声。
南杪抬眼瞧了瞧,发现青方仍是闭着眼的,那这该是梦里下意识的动作,难说他在梦里又梦到望歌了呢?
唉。
可怜,又可气。
南杪摇摇头,将手轻轻抽出来,不敢再有磨蹭的把经书塞到青方手里。慌慌忙忙的起身就往外走。
走出两步,她又回头瞧瞧。
这么睡,会生病吧?
啧啧,他是上神,怎么会生病。
南杪又噔噔蹬往外走两步。
可是……他要是病了,万一更变态呢?到时候还不是得怪罪在自己身上?
南杪打了个哆嗦,立马掉头回去。利落地将自己的外衫褪下铺盖在青方身上,边轻言细语道:
“这便算是报了你在双响湾借我衣裳的恩了,行不?”
青方自然没有应声,她就自己点点头,算是应了。
等左绕右转的出了院子,四下的天色登时暗了下来。去往内院的路也模糊起来,揉揉眼已经看不清了。
原刚刚她和青方在的地方,不过是青方设开的一个结界。
所以,她在夺梦虫身上,其实花了挺多功夫?
南杪仅剩的半分得意算是全没了,且心头还腾起一丝丝莫名——
专门设开一个结界,就为了让她领罚?
青方真是讲究……变态的讲究。
回到自家院子,泥舞已经做好了晚饭香喷喷的正一一往内屋里的红木桌上端,见她回来了,还不忘探来半个身子朗声问一句:
“呀!回来了?那浩叶莲玩的可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