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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是等烛回来以后,在烛回来,而亦夙翎君却没有回来之后,才知道,他们竟然是下山杀风翎寒去了。
穿过长长的山道,这条路,这条通往佰生谷的路,沐已经完全不陌生了。
没有直接去到佰生谷,是跟着一名守卫,去到了佰生谷一旁的山洞里。
这山洞亦有一条长的暗道。
同样,这条暗道她也不陌生。
这条暗道一旁,每隔几丈就有一个分叉的窄道,那里面时有哭泣,与哀嚎,或者是痛苦地呻吟声。
这些声音,均来自被受了罚,或者已经毫无用处,不日将会被丢进佰生谷的人们。
沐已经麻木,不管这声音是如何的,是低吟,还是唉声;是撕裂,还是刺耳,她都麻木到,身、心,都不会有任何的反应了。
她曾经庆幸这种麻木,可是后来,她是害怕的。因为,越麻木,就越代表,她正在渐渐,要彻底地失去人性了。
尽头处,稍大的山洞,地上有血迹,随着那血迹,她看到了那趴在一张脏兮兮的绒毯之上。那在地上,应该是昏睡了的,脱去外衫,露出两条赤裸着的手臂的涂。而那手臂,已经面目全非,都是刀痕。
那绒毯上,亦是血迹斑斑。
可能还有她曾经的血迹。
曾经的她,跟涂一样,每日就那么苟延残喘地等待着被放血的惩罚,然后再喝下那些可以快速补血,不至于很快血就被放干的汤药。
现在涂的跟前,还有喝完的,没喝完的许多汤药碗。
她那时就是这样,昏昏沉沉醒来之后,喝上几碗汤药,然后才能勉强清醒半日。反正第二天放血的时候,或支撑不住,或是疼的,总要晕沉过去。
当然,那是后期。
刀口落刀口,当然只会愈发地疼。
不一样的是,涂现在不孤单了,因为有烛在她身边,之后还要陪着她一起受罚。
而烛,现在靠在石壁上,清醒着,还没有开始受罚的正在涂的身边。
沐过去,先到涂的身边,她扶起她,把她扶在怀里——那手臂上凝固的血,跟撒了不知道多少层止血的伤药,混合在一起,像是从手臂里流出的脓液——
看到送他进来的守卫转身离去,沐从身上取出一瓶药水,淋在那伤口上。
那种感觉不会痛,会是冰凉的,甚至是让人感觉到舒服的。
两臂都淋了一些。
手臂有触感,涂醒过来。
睁开眼看到的不止有烛,还有沐。
烛是因何进来她很清楚,也正是因为烛进来,她得知亦夙翎君还没有回来,才觉得生的希望好像要破灭了,这才晕了过去。
之前她一直撑着,一直都没有晕过去。
手臂上的直觉更加强烈,她知道,既然沐带了药,她就不是受罚进来,她是来看她们来了。
沐看到涂醒来,又从身上取出一个药瓶,倒出药丸,送到涂的嘴里。
给涂吃下药丸后,沐又把剩下的药水瓶,都交到了涂的手里。
手里还有一粒药丸,递给烛。
烛接过,收了起来。
这是保命丹,有了它,她们至少可以再撑上一段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