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了寻常姐儿一点朱唇万人尝,一双玉臂千人枕的命运。能够勉强保住了这一副清白身子,已是极为难得。
她久在这风尘之地,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形形色色,良莠不齐,多少人只是贪图她的美色,所求不过一夜风流快活,但她又怎甘心自己就此堕入色欲沉沦之中。
可想要寻一个不嫌弃她出身,不在乎别人眼光的金龟婿,却又近乎于痴心妄想了。
瑶琴心中酸涩不已,好似一只受伤的小猫,默默流泪道:“妈妈,我不过想找一个真心对我好,值得托付终身的人罢了,怎么也这么难呢!?”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一个女人能有多少青春岁月可言,最美好的年月也不过那几年而已,韶华易逝,红颜白首,还会有几个人去珍惜她们?
吴妈用力搂了搂瑶琴,轻轻抚摸她满头的青丝,叹道:“傻丫头啊傻丫头……”
……
明月高悬,天清地明,照亮山川大地,乔辰安离开画舫之后,便向住处行去,皇甫轩所化的小狐狸正趴在他的肩头。
他侧头望向那只仅有不到一尺长的白狐,心中忽然泛起一个奇特的想法,不知道娇娜化为原形会是什么模样,不过想来该是同样惹人怜爱吧!
自始至终他都觉得这个女子很神秘,但却并非是因为她为狐妖的原因,娇娜身上似乎有一个了不得的秘密,仿佛肩负着什么重大的使命,因此两人每次相见时间都是极短。
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但这一切均只是乔辰安自己的猜测罢了,具体情况如何,怕是只有她自己才知晓了。这段时间以来,他也曾问过皇甫轩这个问题,但小家伙似乎并不知情。
微微一叹,看向肩头的白狐道:“谁让你私自跑出来的?”
白狐十分人性化的立了起来,两只后腿着在他的肩头,前肢抱着一块桂花糕,小眼睛一眨一眨的放着光,小嘴微动道:“在你怀里待着太闷了嘛!”
许是怕他生气,以后再也不肯带他出去,紧接着又道:“我可没有给你添乱,你以后可不许不带我!”
乔辰安闻言讶然一笑,摸了摸他的毛发,道:“好!”踏着满地月光向家中行去。
不出片刻功夫,两人便回到院中,皇甫轩早已吃完桂花糕,从他身上跃了下来,眨眼间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乔辰安一人站在原地。
今夜纵情饮酒赋诗,现在想来,当真快活惬意,他倒是颇喜欢这种感觉,人生在世,便该无拘无束,顺心而行,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
莫思身外寻常事,明朝把酒两茫茫!
但此无拘无束却非肆意而行,不守世间一切礼法,那便不叫潇洒,而是癫狂,放浪形骸的前提是谨守本心。
蓦然一阵夜风吹过,乔辰安似有所悟,只觉神思霎时间清明了许多,殊不知他这一番“胡思乱想”却正合了道家的无为心境,此“无为”却并非真的毫不作为,而是顺应本心,倚道而行,因此才会念头通达,心境方面得到极大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