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院长刘楮鸿正端坐在桌案一侧的黄梨木椅上,这位老人同他离去时相比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神色之中有着不加掩饰的怒意。
乔辰安心里兀自一凉,却不知自己到底何处惹恼了这位院长,将房门关上之后,小心翼翼的问道:“院长您是在生学生的气?”
刘楮鸿见他一脸不知所以,心里更是恼火,但多年致学的修养还在,倒不至于如何去为难他,只是冷哼一声道:“你可还记得走时答应我什么?”
乔辰安闻言神色一滞,脸色变得不自然起来,终于知道这位老人气从何来。自己当初离开书院时,曾再三向刘楮鸿保证过,最迟一月便会回返,必定不会耽误学业,可他这一去苏州便是三月光阴……远超当初约定时日,刘楮鸿如何能不生气?
“哼,当初不知是哪个在我面前信誓旦旦,少则十天,多则一月便会返回,也不知是否是在戏耍我这老头子。”刘楮鸿语气冷淡道。
乔辰安神色颇为尴尬,这个时候也只能赔笑道:“此行中途多了一些事端,是以才回来的迟了些。不管怎么说,是学生的错,还请先生责罚,学生定然不敢说半个不字。”言罢深深一躬。
刘楮鸿见他认错态度还算诚恳,心中怒气不由消了几分,道:“罢了罢了,知道回来就好。”又道:“秋闱近在眼前,若你不能通过此试,到时看你如何去面对自己的恩师。”
他心中之气,转不如说是对乔辰安学业的担心,纵然他才学过人,但耽误了这数月光阴,未必就不会被其他人赶上,若是难过今年的秋闱试,下一次便要等到三年之后。
而人之一生,又有几个三年好耽误呢?
到时候他又如何去面对将学生托付给自己的老友?王礼之在之前的来信里早已经将他给深深“责备”一通。
“离秋闱不过半月时光了,趁着还有些时间,私下多用功一些,不要辜负礼之兄对你的期望。”刘楮鸿语重心长道,语气中满是慈祥老者对晚辈的关切。
乔辰安不禁肃然起敬,深深行了一礼,神色凝重道:“学生必定不会叫两位先生失望!”见刘楮鸿脸色缓和了一些,才从怀中摸出一方锦盒,笑着放到桌案上,道:“如无他事,学生这便告辞了!”
刘楮鸿还想说些什么,却见乔辰安已躬身退出房间外,他犹豫片刻,还是打开那只锦盒,却见盒中静静躺着一只深青色的砚台,隐隐有一股墨香漾出,轻轻叹道:“你倒是有心了……”
乔辰安离了后院,静立在一株苍松之下,静听风声如禅,心绪渐渐也随着这静雅的声音而沉静下来,正如刘楮鸿所言,距离秋闱试已不过半月时间,他亦决定在这段日子里真正沉下心来去读书,而不是只凭借着胸中那千百篇后世佳作,做一个大夏文抄公。
有些事不一定非要追求一个结果,只有努力过,才敢言问心无愧。
虽然已经下定决心,但在书院中待过半日之后,乔辰安仍是被那些晦涩文章搞得头昏脑涨,忍不住揉了揉太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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